了陰曹,陛下若是見到我母親,見到當年當著萬民自戕的聶大人和被陛下生生餓死的千萬災民,可要當心些。”
“一將功成尚且萬骨枯,何況是帝王!朕沒做錯!是你父親不識時務!朕還饒了他一命,你們都該感恩戴德!”
謝思言一巴掌扇在咸寧帝臉上,力道剛猛,咸寧帝兩耳嗡鳴,一時被打懵了,噤聲。
“以作踐千萬羸弱烝黎性命來為你遮羞、為你壓下輿情,陛下確是個帝王的料,但這般寡德的帝王,一般都長久不了,陛下莫非不知?”
咸寧帝登時激動,目呲欲裂:“閉嘴!太…祖當年也曾大行殺伐!朕不過是在效法太…祖!”
謝思言眼神陰鷙,嘴角卻溢位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太…祖苛嚴手段都是對官吏使的,對生民從來體恤,陛下本末倒置,學的可不到家。如今陛下民心盡失,若傳出賓天訃告,恐怕天下百姓皆是拍手稱快的。”
“當年隴西之事,是內閣壓著奏章不給朕瞧,與朕何干!”
“掩耳盜鈴。”
謝思言將咸寧帝一把甩回羅漢床上:“陛下放心,臣與謝家都會蒸蒸日上,可惜陛下瞧不見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一日了。”
咸寧帝被摔得七葷八素,大口大口喘氣:“反了反了……來人……”
“臣等這日等了許久了,”謝思言牢牢固住咸寧帝的下頜,強行掰開他的嘴,餵了他一顆丸藥,“陛下乏了,還是休息片刻妥當。”
咸寧帝被強迫著嚥下,大睜著眼死死瞪著謝思言。
謝思言側首看了眼外間黑沉夜色,輕聲道:“母親,您可以安息了。”言罷,拂袖而去。
咸寧帝對著他的背影乾瞪眼。
謝思言餵給他的似乎不是什麼毒…藥,他眼下呼吸尚算順暢,但喉嚨卻彷彿被黏住一般,發聲不能。他頭腦越發混沌,想不明白謝思言為何這般大膽。難道崔時已被他收買了?或者他已勾結了武將要逼宮?
謝思言若非手裡握著什麼籌碼,不會這樣張狂行事。不知怎的,咸寧帝忽然想起他當初讓謝思言查詢先帝遺詔的事。他沒尋見的除卻先帝遺詔之外,還有傳國玉璽。當初他奪位,玉璽在混亂中不知所蹤,他幾尋不見,只好著人打造了一枚仿品暫代,但暗中仍一直命廠衛找尋著玉璽的下落,只不敢聲張而已。
對了,錦衣衛呢?御林軍呢?
衰敗的身體已容不得他去想更多。體內氣力似全被掏空,眼皮一沉,他陷入無盡黑暗。
謝思言出去後,吩咐帶來的那個醫者去收拾收拾咸寧帝臉上的掌摑印記,轉身去尋陸聽溪。
因事涉皇帝,太后將今日在場之人全部留在了宮中。
陸聽溪才在太后為她收拾出的寢殿內坐定,就見沈惟欽推門進來。
“姑娘,太醫說皇帝怕是熬不過今晚了。皇帝還沒來得及收編寧王的兵力,太子登基怕是阻力重重,京中大抵要亂起來,姑娘不若先出京暫避一陣,等局勢定下再回。”
陸聽溪起身,後撤一步:“皇后之死與你有關?”
“姑娘在說甚?”
陸聽溪又道:“世孫請回,此處是我居處,當避嫌。”
“有些事我一直存疑,此番不過是來問問姑娘……”
沈惟欽話未落音,聽見身後有人大踏步而來,回頭就對上謝思言陰冷的目光。
沈惟欽突然上前拉住陸聽溪的衣袖:“謝世子是不是曾跟姑娘提起過我當年之死?謝世子是不是還瞧見了那幅‘紅顏棄軒冕’的畫,並跟姑娘解讀了一番?”
陸聽溪正往外抽手,謝思言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將陸聽溪攬到懷裡,順道狠狠開啟沈惟欽的手。
“世子為何這般激動,這般急慌慌地跑來打斷,是怕我說出什麼來,壞了世子的好事?”沈惟欽笑。
謝思言哂笑:“我與聽溪兩情相悅,如何就會壞了事?”
“兩情相悅?”沈惟欽笑了笑,看向陸聽溪,“姑娘真心喜歡他?”
陸聽溪回頭看了眼謝思言的神色,窘迫點頭。謝思言見對面的沈惟欽不以為意,知他根本不信,將小姑娘往自己懷裡按了一按:“他不信,來,你證明給他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朝她投去一個熾烈如火的期許眼神。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陸聽溪深覺不自在; 去拽他的手; 卻幾拽不開; 窘迫之下; 小聲道:“你別亂來,這可是在宮裡……”
謝思言道:“外間的宮人內侍都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