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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最高長官,掌太子上奏、下啟與講讀諸事,秩正五品,品級不算高,但權責極大。尋常而言,登科之後熬個十來年,才能進左、右春坊,初入左、右春坊也只能從左、右庶子和左、右諭德這類打下手的副職做起,哪有一來就做春坊大學士的道理!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六科和都察院的言官們覺得皇帝今兒怕是夢遊著過來的,當即雞血灌體,紛紛站出激言反對,請求咸寧帝收回成命。

咸寧帝面色立等陰下:“一個兩個大義凜然,朕遇險時爾等又在何處?謝卿正經科甲出身,為護駕可罔顧性命,此等拔萃赤忠之士,若還不堪任一個春坊大學士、不堪為青宮業師,那何人可堪?!”

咸寧帝越想越覺這幫臣工站著說話不腰疼,將面前的長案拍得咣咣山響:“朕意已決,誰再多言一句,休怪朕不顧昔日君臣情分!”

上元后不久,是陸老太太壽辰,陸家熱熱鬧鬧辦了一場。

陸家例行給謝家太夫人也下了帖子,往年邀這位國公府太夫人,請五六回不一定來一回,來了也是打個照面略坐坐就走,但這回卻不然,謝老夫人宴散後還沒走,坐在暖閣裡跟陸老太太談天。

陸老太太措手不及。她素日裡不如何出門走動,實則不擅長與同庚的老太太交際,何況是這位百年勳門出來的老國公夫人。對面的謝老太太似也面臨著相似的難題,於是兩家老太太開始了滔滔不絕的互捧。

“貴府子息當真個個芝蘭玉樹,哪家提起貴府不是譽不絕口,我總想跟謝老夫人請教治家之道……”

“陸老夫人客氣,我膝下那幫兒孫也不過是受了祖宗庇佑,這才得些造化。我倒覺貴府家風嚴正,否則又如何得這接連不斷的好婚事?我倒想跟陸老夫人討教幾句……”

……

一側侍立的兩家兒孫緘默互覷。

謝老太太自覺不可輸給陸老太太,邊誇邊暗暗想詞,說了半日,口乾舌燥,低頭喝茶時,聽對面的陸老太太道:“先前聽聞貴府世子說,謝老夫人說正旦要與我廝見一回,正旦那天,我特特著人提早預備下了,未能等到老夫人,今日得見,倒算是補上了缺憾。”

謝老太太險些一口茶嗆在嗓子眼裡。

陸老太太忙命人上去給謝老太太順氣,又道:“世子當時還轉述說,謝老夫人曾言你我是閨中知交,只如今年歲漸長,行動不便,往來倒少了。我覺著謝老夫人當真太過客氣,謝老夫人年歲居長,又是誥命夫人裡的頭一份兒,莫說平日,縱三節兩壽裡的那些個宴集,不來也是不當緊的。”

謝老太太好歹緩過了那口氣,鎮定揩著嘴角:“我確在孫兒面前這般叨唸過,只是人老了,正旦那日竟是忘了這茬兒,思言那不成器的孫兒居然也不提醒我一聲,倒讓陸老夫人空等,我回去少不得教訓他一通!”

謝老太太口中“不成器的孫兒”如今正在陸家園子一處僻靜小亭內看小姑娘給天竺鼠順毛。

陸聽溪因著那對大耗子磨了謝思言好幾回,然而他最終也沒將之贈與她,他給的理由也十分充分,這對天竺鼠是咸寧帝給他的,他不好轉贈旁人。

不過,能讓她隔三差五摸摸。

“我往後去見你時,可以將這對大耗子帶上。”謝思言壓低聲音。

小姑娘巴巴道:“那你往後要常來看我。”目光卻始終黏在胖滾滾的天竺鼠身上。

他嘴角微扯,他在小姑娘跟前似乎還抵不上一對大耗子。

謝少爺倏地靠回椅背:“等你嫁了我,這對大耗子自然就也是你的了,你盼著咱們早日成婚才對。”

小姑娘一頓,抬眼:“旁人要麼是因著年及婚齡成婚,要麼是因著兩情相悅成婚,到我們這裡,難道要因著一對大耗子嗎?”

……

謝少爺灌了幾口茶冷靜了下,跟她說起了常家的事。

咸寧帝確實治了常望的罪,查明宿娼之事,將他從牢裡提出來,打了五十板子以儆效尤,並褫奪了他國子監監生的身份,下令永不錄用。

處置十分公正。

至若常望所說的其父戕害魏國公原配夫人一事,常望後頭說他當晚喝了酒,咬死了是醉後胡言而已。有幾個言官更是跳出來說,常義素日為人清正,絕不會是那等人,還揣度常望是中了誰的詭計。

咸寧帝表示要給謝思言一個交代,將常義暫且關押,但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最後訓斥一頓,罰俸一年,又往謝家這邊賜下許多禮物,一為嘉獎,二為安撫。

陸聽溪覺得謝少爺可真是個幹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