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這頓餃子,這就將她薅了過來。
陸聽溪夾起一個餃子端詳半日,道:“這餃子小得還不及榆錢大,你是怕我吃窮你嗎?”
“我怕你吃餃子吃飽了,回頭吃不下旁的。”
陸聽溪眼眸一亮,傾身:“還有什麼好東西?”
謝思言也傾身:“我。”
陸聽溪往後一縮:“你不是東西。”
謝思言一把捏住她的臉:“你有本事再說一回?”
“那你是東西。不過你是什麼東西?”
陸聽溪抓住他捏住她臉不肯鬆開的手,死活掰不開,齜牙咧嘴:“我告訴你,你就算是給我捏成豬臉,我也比你長得好看!豬怎麼了,豬好歹還有臉,螃蟹臉跟肚子長一起,相當於沒有臉!沒有臉!”
謝思言笑:“想當豬是吧?我看你的嘴跟豬還有些差距,過來,我幫你親成豬嘴,速成,童叟無欺,保證腫得高高的,不像豬嘴,你找我。”
陸聽溪哼笑:“螃蟹還沒到豬跟前就被坐扁了,還想輕薄豬,鉗子再大也沒用!”
謝思言倏而湊到近前,嗓音低沉:“其實我不僅鉗子大,我身上還有一樣東西格外大。”
陸聽溪欲反唇相譏,問他是不是想說自己的臉格外大,就見有人送信來了。
陸聽溪見謝思言看信時,起先無甚表情,後頭攢起了眉,湊過去看,但見上面寫道——
買賣可做,然上元之夜,我要陸五姑娘亦去燈市,否則免談。
她不解其意,問他究竟,他起先只道她無需管,後頭被她纏得無法,說了情由,她即刻道:“那也不是什麼大事,橫豎我上元節時也是要出來的。”
謝思言說,他的籌劃是,上元節時,讓沈惟欽攛掇皇帝帶著幾個股肱老臣微服出宮去燈市,然後引皇帝去暗娼出沒的衚衕附近,讓皇帝撞見前去與相好的暗娼廝混的常望,繼而再誘導常望將先前在那個暗娼面前說的話再說一回。
有臣子在,皇帝不能加以迴護,扳倒常義一事便算是成了一半了。
陸聽溪道:“沈惟欽這一節至關重要,由他來引皇帝出宮最合適,他若不肯配合,你的籌劃如何得成?我也曉得利害的,你縱不除常義,他大抵也是要與你為難的,否則回頭你身居高位,於他而言,豈非莫大的威脅?有他在,對你入詹事府也是個極大的阻力,此事勢在必行。”
“再說,沈惟欽而今與你聯袂,不敢有何不軌之舉。我也正可藉機看看他有何圖謀。”陸聽溪是不太擔心沈惟欽會如何的,這人此前接近她,顯然是有所圖謀的,又不是對她有意。她屆時若是躲不過,隨機應變就是。
她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半晌,終於說動謝思言。他說到時候會著人暗中保護她。她想起一事,問他究竟給皇帝送的什麼禮。
“我尋人用你說的法子,畫了一幅萬里河山圖,足長三丈,上又繪松柏、常青藤,寓意壽考康強。今日朝會之後,就給皇帝送去了。我跟皇帝說,那畫中顏料裡用了首烏藤、柏子仁、合歡皮這類藥材,另有檀香、蘇合香一類的香料摻入。皇帝對著那幅畫端詳一回,歡喜得很,讓崔公公將番邦進貢的一對天竺鼠取來與了我,又與了好些金銀玉器。我出了宮後……”
“天竺鼠是甚?”
“就是大耗子,有些類豬,叫聲也似豬,據聞跟豬一樣能吃,毛茸茸的……”
陸聽溪即刻興奮起來:“能否想法子將這御賜之物轉增與我?我最喜歡毛茸茸的了。”
謝思言見陸聽溪的注意力全在那一對大耗子身上,面沉轉臉。陸聽溪跟著繞過去,搖晃他的衣袖跟他打商量。謝思言突然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你給我……”
他趁小姑娘不留神,一把將人拽到懷裡,讓她側坐在他腿上,圈了她的腰咬耳朵:“再說一遍。”
姿勢過於曖昧,陸聽溪不自在,掙扭起來:“我要,我要……”
他將人壓到壁上,鉗住她的手腳,迫至近前,嘴唇幾與她的相貼:“要什麼?”她不住扭動,已是蹭到了他的著緊處,他額角青筋隱突,嗓音一繃,威脅道,“你再亂動,我現在就辦了你!”
隨即想起小姑娘聽不懂他在說甚,沉氣半晌,捉了她雙肩,將她提至近前:“我忽然想起,我還沒送你新年賀禮。這樣,我回府後,整理幾本書給你送去。我看你素日不是養兔子就是想養耗子,大抵也是閒得很,倒不如將餘暇利用起來,多看些書。”
陸聽溪不感興趣:“你看的書肯定十分無趣,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