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怕是要讓京師那些老字號也自嘆弗如,宮中的娘娘吃的怕都沒這精細。怪道這地方賣的東西一樣比一樣貴,確是有道理的。”又問夥計能否再上一份茶點來,她想包起來帶回去。
掌櫃本想一口回絕,但聽得陸聽溪在旁道了句“我也正想再吃些”,立馬命夥計去預備。
管不得那許多了,先把這小姑奶奶伺候好了再說。
陸聽溪等待期間,忽聽得一群壯漢跑去一樓大堂滋事,隱隱聞得對方頭領是什麼公侯家的表親,她正忖著這裡的掌櫃脾性那樣好,鎮日笑眯眯的,碰見這種硬茬兒可如何是好,誰知掌櫃眉頭都沒動一下,眾夥計也沒事人一樣。
喝口茶的工夫,她循著視窗就瞧見那群壯漢被五花大綁扔了出去,幾個孔武有力的小廝面無表情地將這夥人拖著一徑去了。
葉懷桐驚呼:“我見過那領頭的大漢,他是不知京中哪個侯府的表親,仗著自家的勢,在保定和京畿都橫得很,擁躉者眾多,久慣收繳保護費,據說連順天府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這人就……就這麼被扔出去了?”
她繼母手裡也捏著幾家商鋪,她倒是多少知道,開鋪子最怕這些無賴,惹了他們,回頭還會被報復,似這等衙門裡有人的,更不好惹,那些被欺壓的商戶都是交錢保平安。
這馥春齋的東傢什麼來頭?
陸聽溪倒是不覺詫異。既是謝少爺熟人的鋪子,那自然有謝少爺鎮著。京中上下,誰能橫得過謝少爺。
從馥春齋出來,陸聽溪又領著葉懷桐去附近的幾家老字號轉了轉。從一家糕餅鋪子出來時,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女童迎面跟陸聽溪撞了個滿懷。那女童驚慌失措,道了歉,又飛快跑開。陸聽溪原也沒當回事,但一旁的葉懷桐提醒說讓她看看荷包還在否,這種小小年紀就出來做扒手的可不少。
陸聽溪翻找了一通,荷包還在,但荷包內側卻黏上了一封信。
她頓了下,以闊袖遮掩,拆開信飛快掃了眼。
但見上面只一行字——
中秋節不要出門。
又是那個人。
陸聽溪一哂,她偏要出門,她還要給謝少爺送月餅去。這人以為他是誰,憑什麼覺得可以操縱她。
陸家老太爺和太夫人沒那麼大規矩,平素也只是讓兒孫們早間去請個安便是。陸文瑞忖著眾人素日都忙,許久沒湊在一起用膳了,晚來就讓眾人都去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裡問安用飯。
陸聽溪今日在馥春齋差不多填飽了肚子,不過隨意吃幾口,倒是一直在留心祖父、父親並兩個叔父的談話。
她記得夢中提示的是兩個月後,外祖治下的九江府衛倉出了紕漏。衛倉是當地駐軍的倉庫,包括兵器庫和糧倉兩大部分,可謂至關重要。但衛倉一事尚未查清,江西都指揮使先派人圍了外祖的府邸,這也是夢中未能返京的她和母親為何會被圍困其中的緣由。
她此前已經尋了個由頭,讓母親給外祖寫家書的時候,將她的這個很可能成真的夢寫進去,儘可能先行提醒。她也將她的這個夢告訴了謝思言,謝思言只道她一個小姑娘不要操心這些。
她覺得這樣應該也沒甚問題了,她也已經將能做的都做了,但沒找到那個人,她總還是不能安心。
父親他們並未談論多少官場上的事,只是感慨此前祖父那件事太過驚險,若非孫大人及時出手,陸家眾人此刻怕是不能安安穩穩坐在一處用飯了。
膳後,陸聽溪轉去尋祖父,拐彎抹角詢問他對於先前孫大人出手一事的看法。祖父何其敏銳,她問得稍多,就嗅出了異樣,問她詢問這個做甚。
她老實道:“孫女好奇此前與陸家這邊交情不深的孫大人為何會出手。”
“這事兒我也琢磨了許久,但也未想透。不過不論如何,陸家算是過了那個坎兒。”
她抬眸:“那件事究竟有多兇險?”
“官場博弈我與你說多了你大抵也不懂,我就這麼跟你說,”陸老太爺靠到太師椅上,“若非孫大人及時穩住局勢,我如今怕已被一貶到底,被打發到蠻荒野地做個打雜的胥吏,餘生再難翻身。這還是好的,再往壞處說,說不得也會帶累你父親他們,屆時陸家說不得就是第二個崇山侯府,樹倒猢猻散。”
陸聽溪默然。她覺得她應該在給謝少爺送月餅的時候,再跟他合計合計。
翌日,陸聽溪去馥春齋後堂等謝思言。她已經給謝思言那頭遞了信,他今日休沐,又逢中秋,應當會待在國公府。
然而她等了半個時辰,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