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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話。

他讓他先冷靜,查探妥當。

謝思言翻出紙筆,在上頭列出了咸寧帝久慣寵信的近臣名單,一個個看去。他有個隱約的猜測,咸寧帝是讓寧王背了黑鍋。咸寧帝之所以如此,一則自是想借此除掉寧王,二則是想保全某個人。藩王裡面,咸寧帝一個都不待見,不會為其矯飾,那麼這個人就有可能在近臣之中。

那麼該如何驗證他的猜測呢。

謝思言沉吟半日,忽問楊順太后壽辰是不是要到了。楊順道:“是,今年是整壽,大約會大辦。”

謝思言讓楊順盯著宮裡的動靜。末了,端起他那龍泉窯的青花斗笠茶盞,慢慢悠悠啜了口新沏的萬春銀葉,不經意問道:“那邊……可有來信?”

他指的自然是陸家那邊。

楊順一激靈:“這個……小的沒瞧見……不過,許是因著漷縣與京師之間相去不近,陸姑娘覺得多有不便,這才……陸姑娘必然也是惦記著世子的……”

“你廢話那麼多做甚,我不過隨口一問,”謝思言冷聲一呵,“我近來忙,她真來了信,我還不見得有工夫看。”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有人叩門。須臾,一小廝得允入內,呈上一封信。

楊順接過來,讓那小廝先出去。轉身回頭,隱隱瞧見世子頭上的網巾圈似動了一下,大抵是往這邊瞟了眼,但太快,他再定睛看去時,世子仍舊如前那般從容喝茶,彷彿剛才所見不過錯覺。

楊順看了眼信封上的字,喜滋滋遞去:“世子過目。”

“先擱那兒吧,早說了她來信了我也沒工夫看。”謝思言目不斜視,鎮定吹熱茶。

楊順硬著頭皮道:“不……不是陸姑娘的信。”

“啪”的一聲,謝思言將茶盞按到案上:“那你歡喜什麼?”

“這是……這是底下那幫人遞上來的信,約莫是您讓查的那件事有了進展。”

謝思言冷著臉拆看了信,面色愈陰。

他先前在漷縣時,就讓寶升查了陸聽溪來漷縣的前後。為何他來漷縣之後,陸聽溪緊跟著也被帶了去?為何陸聽溪那晚那麼巧地也去了張家渡附近?陸聽溪後來又是如何知道跟他同行的那個老者就是孫懿德的?這些都是疑點,世上哪來這許多巧合。

先前寶升雖也查出了些許眉目,但查到後頭線索斷了。

他總覺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若他的揣度不錯,那麼這個幕後之人非但一直在監視他,而且對他的性情也有所瞭解,甚至對於陸聽溪身邊的人之間的利害關係瞭如指掌。

如今還是沒有大的進展,對方十分謹慎。

謝思言一時躁鬱。

等他揪出這個人來,也一併敲斷了腿才好。

將至十月,陸聽溪也還不急著回京,回去後出門不方便,在漷縣待著反而自在些。但太后壽辰在即,又是整壽,更要隆重些,她母親是誥命夫人,屆時有命婦朝賀,自是不能缺席的。

啟程當日,天不亮就動身了。陸聽溪今日起得早,一上馬車就要尋處休憩,卻被葉氏一把薅了過去。

“我問你,你覺著你齊表兄如何?”她特特將僕婦們都遣了下去,此間只她母女兩個,問話倒是葷素不忌。

“齊表兄什麼都知道。”

“沒了?”

“沒了。”

葉氏蹙眉,又道:“昨日收拾行囊時,我還瞧見你上前跟他搭話,你跟他說什麼了?”

言至此,她是有些寬慰的,她女兒總算有些情竇初開的模樣了,然而她這念頭剛浮在腦際,就聽女兒懶洋洋道:“我跟他說讓他不要亂碰我的東西。”

……

葉氏冷靜一下,又問她魏國公世子可曾私底下尋機對她有所表示。陸聽溪打哈欠的舉動卡了一下。

表示?什麼算表示?

“就是……就是有跟咱家做親的意思。”

葉氏見女兒沉默,知大抵是沒有,輕嘆著忖道,果然是她想多了。

陸聽溪卻是順著葉氏的話想到了一件事,謝思言可從來沒說過要娶她。稍微沾點邊兒的,就是他帶她去龍華鎮時,語帶調侃地叫她媳婦。

那混蛋還總佔她便宜,如今竟就這麼跑了,還說自己忙,不讓她去找他。

陸聽溪撇嘴,她稀罕找他一樣。那混蛋說自己近來忙,卻不知是否忙著轉去哄哪家千金。那混蛋財大氣粗,又長得人模狗樣,還慣會哄人,約莫會有不少姑娘上鉤,橫豎他身邊是不會缺姑娘的。

想想還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