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扮,覺著似是漕幫的人,破財免災,他只給自己留了幾兩碎銀子,餘下的隨身財物幾乎全交了出去。
但對方仍不肯放過他,將他揪出來搜身。不消片時,就搜出了那封要送給保國公的信。
信封上一字也無,對方詰問這信的來由,謝思和想起他父親彷彿說過,仲晁跟漕幫的人有勾結,怕現下說了,回去就被他父親逐出家門,咬牙不肯講,對方不耐,拿刀架在他項上威逼。謝思和哪裡見過這等陣仗,當即腿軟,將自家知曉的全招了,但求對方饒命。
眾匪互覷,將謝思和連同幾個隨從一併押了,打著呼哨一湧而去。
……
距事發已逾月餘,但謝思言的案子卻遲遲定不下來,緣由也簡單,沒人敢審他。
謝思言入閣時日雖短,但積威甚重,刑部、大理寺並都察院的幾個堂官並排坐在桌案後頭壯膽,卻是大眼瞪小眼,互讓半日,沒一個人敢挑頭鞫審的。
端坐下頭的謝思言冷眼掃去,漫不經心地問他們預備怎麼個鞫問法,那等聲威,硬生生令幾個堂官想起了這位閣老素日廷議時是何等��恕U飭僥昀矗��際翟蛞呀�凰佳允遊�詬罌�祝��蛭匏��翟謔欽饢桓罄銜蘼坌鬧腔故鞘滯螅�莢對諡訇酥�希��採雜脅瘓矗��肪偷姑梗�諶艘簿陀�泳逅��
這回彈劾謝思言最厲害的那幫人,要麼是沒在謝思言手裡栽過的,要麼是記吃不記打的,以為謝思言此番必倒,自然樂得落井下石。
可他們並不這樣認為。
後來刑部尚書硬著頭皮,輕輕拍了下驚堂木,才起了個頭,謝思言說要去更衣,一旁的大理寺卿忙起身上前,賠笑扶起謝思言,親自為他引著路出了鞫審室,往東淨去了。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謝思言回來,刑部尚書打死不肯開口,其餘幾個堂官也不是傻的,竟是客客氣氣地將謝思言禮送回去。
連三法司長官都審不了,其餘朝臣也嗅出了異樣,對於這樁差事都是能推則推。有幾個拎不清的跑去謝思言面前逞威風,還欲對其用刑逼供,末了卻不知為何不了了之,有人問起,也只是閉口不言。
仲晁只好親自審。但在他升堂前日,謝思言卻沒了蹤影。刑部大牢如銅牆鐵壁,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沈惟欽與幾個宗室子弟推德王出來主持局面,德王推三阻四,但架不住眾人力勸,只好勉強應下。德王下命全城戒嚴,封鎖城門,搜捕謝思言。
然則接連搜查幾日,一無所獲。德王便稱這差事自己幹不了,硬生生將之推給了沈惟欽。沈惟欽這回沒有推辭,但表示此事之後,就親自幫天興帝解禁。
沈惟欽將搜查的範圍進一步擴大至宛平、大興、通州等地,並吩咐底下人,若再尋不著,就要將整個順天府翻個底朝天。
兵丁們連皇莊也不放過,因此陸聽溪不幾日就知曉了謝思言失蹤的訊息。她心裡隱隱覺著謝思言這是有所籌謀,但總還是放心不下。
這日晨起後,陸聽溪正檢視母耗子的狀況,就聽聞陸聽芊來了。
陸聽芊是她的堂姐,外頭的護衛跟宮人不敢攔阻,放了她進來。她轉去花廳見她,尚未開言問她來此做甚,陸聽芊便請她屏退左右。閒雜人等才退下,陸聽芊就屈膝跪了下來。
“妹妹千萬救救我,”陸聽芊哀哀看她,“你姐夫因著他父親先前的事,被仲晁拿捏著威脅,定要讓他尋世子。可世子憑空失蹤,如何尋得?仲晁卻不管這些,說若夫君尋不見人,就要將當年之事公之於眾……”
陸聽溪起先沒聽懂,後頭才捋明白,原來陸聽芊的意思是,吳詹因著其父吳岱當初收受阿古達木賄賂一事,被仲晁脅迫著去對付謝思言。可吳岱那個案子當年已經審結了,仲晁翻舊賬又有何用?
“妹妹有所不知,”陸聽芊踟躕了下,“當年那案子因著楚王殿下的援手,許多事未曾深挖,還有些要命的證據據說是銷燬了,可不知為何,而今卻在仲晁手中……仲晁說此事一旦揭破,不要說吳詹,怕是整個吳家都要受牽累,楚王殿下卻可以一推三六九,甩個一乾二淨。”
陸聽溪嘴角輕扯:“我如今尚在此陪伴太皇太后,四姐覺著我能如何幫四姐?”
陸聽芊淚水漣漣:“誰人瞧不出太皇太后這是看重五妹妹,想藉此昭示自己對謝家並無芥蒂——五妹妹不若暗中聯絡世子,問問世子看此事當如何是好,世子最是機悟……”
“可我並不知世子何在,”陸聽溪斷然道,“四姐還是另想他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