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溪聽聞董佩因著老太太沒有親自給寧哥兒擬名,還有些怏怏,覺著就手兒的事,就當賜福兒孫了,老太太沒張這個口,怕是還惱著她先前的作為,也太記仇了。
老太太對這些話彷彿有所耳聞,但後頭是如何處置的,陸聽溪並不清楚,也沒興致探問。
兩人正說話,檀香匆匆來稟:“不好了,寧哥兒沒了。”
……
周晬的幼兒夭殤,按說喪事是不大辦的。非但喪儀從簡,連序齒也要取消。非止民間,皇室、勳貴也一向如此。
董佩抱著已經沒氣的幼子哭了許久,非但要將喪禮大操大辦,還要請大德誦經,廣造眾善,又要齋七,做滿七七四十九日。
不論如何,終歸也是國公府曾孫輩裡的頭一個孩子,老太太跟謝宗臨雖覺不妥,但仍大辦了一場。
只正逢年關,四十九日之後,緊跟著就是正旦,從來就無長輩給小輩守孝的道理,喪事辦過就算過了,老太太也想去去晦氣,就命人照舊預備正旦年禮等一應事宜。
除夕家宴,董佩未現身,老太太知她難受,也沒迫她。
初一一大早,陸聽溪抱了栗子去給一眾尊長拜年。
收了一圈壓歲錢,轉回頭卻見謝思言沒了蹤影。
不多時,聽得一陣喧嚷,就見謝思言領著個人遠遠而來。走得近了,她驚覺那走在謝思言身側的人竟是齊正斌。
陸聽溪得了謝思言眼神示意,將栗子暫交於乳母,自己隨他出來,一路到了個拐角僻靜處。
須臾,跟眾人敘禮畢的齊正斌也跟了來。
“冒昧一問,表妹可還記得當初發現玉璽跟遺詔的那個坑洞在何處?”齊正斌道。
陸聽溪一怔,玉璽跟遺詔?
謝思言大略解釋道:“當初咱們在揚州府一道掉落坑洞,我在裡頭的機關裡發現了一個包袱,裡頭有兩樣東西,一是傳國玉璽,一是仁宗皇帝的遺詔。”
陸聽溪想了一想,搖頭:“年深日久,我也記不清了。”暗暗心驚,竟有人將這樣緊要的東西擱到荒郊野外。怪不得謝思言後頭行事總有些有恃無恐的意味,原是手裡捏著這等舉足輕重的籌碼。
她不解:“為何忽有此問?”
謝思言不答反問:“你可知仁宗皇帝在那遺詔上定的繼位嗣君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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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那上頭還定了嗣君?”陸聽溪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定了,但跟沒定差不離。”
謝思言說著話, 瞧見有幾個本家子弟往這邊來, 讓陸聽溪先回,自己跟齊正斌過去了。
陸聽溪雖則生在顯要世家, 但並不愛與人酬酢,嫁入謝家之後,益發被人眾星拱月似地捧著, 卻也對此熱衷不起來。在萱茂堂與眾人周全了禮數之後, 就尋了個由頭回了鷺起居。
栗子並沒跟她一道回,這是他過的頭一個新年, 要見他的人不知凡幾。
謝家是豪族大宗, 光是在京的嫡系、旁支加在一處就有百來號人, 這還不包括遠近表親跟攀的乾親。粗粗一算,今日來謁的諸親百眷約莫有二三百。也虧得國公府地方大,否則當真納不下這許多人。
陸聽溪今日不到五更便起了, 一閒下來就犯困,打算去小憩片刻,卻在瞧見謝思言擱在博古架上的一尊老玉雕就的和合二仙擺件時頓了步子。
這是他前幾日自萬寶樓淘來的, 據說是隋唐時候的把件兒,他說這玉水頭足, 油潤光亮, 雕的和合二仙也合他意,就順手買來擱到了博古架上。
她一聽說是萬寶樓的東西,就將當年高瑜把她的臨摹之作當成古畫高價買去還沾沾自喜的事與他說了, 末了笑說那萬寶樓的掌櫃趙全慣會做那等魚目混珠之事,這玉雕怕是本朝不知哪個匠人的手藝,跟隋唐沒一毫干係。
他也不以為意,只道隨手買下的物件,不過看個樣子、圖個吉利,真或假並不打緊。
她彼時沒細看,眼下近前端詳,忽覺有些眼熟。
起初以為是這類擺件看多了,後頭細細想來,一時恍然,心下暗驚。
這擺件在她那個奇異的夢裡出現過。
她隱隱記得,夢境之中,她在外祖家滯留期間,住的那間閨房內的多寶閣上就擺著這個把件兒。因著和合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