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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謀,遂想先晦跡韜光,再突然發難,將寧、楚二王一網打盡。

只是咸寧帝后來逐漸覺出他這把刀越發不聽話了。咸寧帝拔擢他,本就是為制衡,脫了掌控的刀可就不稱手了。於是咸寧帝留了一手,給仲晁暗下了一道密旨。

大意是說,若他忽然駕崩,就務必除掉魏國公世子。

咸寧帝為仲晁定了個計策。大致便是,在修築景陵時,在地宮大門與玄堂之間留個暗道。隨後,尋個恰當時機,放出訊息,就說先帝未崩,尚存人間,並揭露了逆臣謝思言諸般不為人知的罪狀,讓天興帝將之誅殺。

謝思言心下冷笑。

咸寧帝當時大約隱隱預見到他會殞命於他之手,想讓他在他駕崩之後,以為他未死,逼迫他露出兇相,如此方便將他剪除。為策萬全,咸寧帝還手書了一分罪狀給仲晁,這便是仲晁後來拿出來示眾的所謂先帝宸翰。

咸寧帝之所以將這差事交於仲晁來做,是因著無論從立場還是官位來看,仲晁都是唯一能牽制他的人。而且最緊要的是,仲晁不會愚蠢到去試圖謀國篡位。

但咸寧帝沒想到的是,仲晁後來被楚王算計了。

阿古達木的手下巴根與漕幫中人打過交道,因而偶然間得知了這件事,於是阿古達木轉頭就告訴了他。

為的不過是由此挑起國朝內亂。

阿古達木也根本不是為著寶音郡主的婚事才後延歸期的,他滯留京師的目的就是尋機來將這個訊息透給他。故那次密談後不久,阿古達木就回了北狄。

至於寶音郡主究竟能否嫁給楚王,阿古達木並不關心。確切說,阿古達木應是一早就預料到自己女兒根本做不了楚王妃,起初跟天興帝請求賜婚,不過是要為將咸寧帝那個訊息透給他挑個引子。

楚王很可能也早就看透了阿古達木的心思,倒是寶音郡主自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對自己父王對自己的利用一無所知。

思緒轉至此,他們的車馬就跟寶音郡主的隨行從人碰見了。

寶音郡主乍見陸聽溪,怔了下才認出她來,連連嗟嘆,說她生得越發嬌美嬈麗了,陸聽溪也與之寒暄,兩人竟是越說越起興。陸聽溪下車不得,就請寶音郡主上來,讓謝思言先下車,暫且迴避。

謝思言暗睨了寶音郡主一眼,眸光凜如寒川。

……

楊順正跟寶升低聲閒談,忽見世子爺裹了一件狸子皮大氅從馬車上下來,寶音郡主在婢女的攙扶下上了車。

世子爺立在湧動人潮間,對著已經落下的氈簾看了須臾,背過身去,面色很有些難看。

楊順跟寶升對視一眼。

世子爺竟在上元夜被自家媳婦趕下了馬車?

謝思言對他們的注目似有所感,回頭飛來一記眼刀。

楊順與寶升趕忙低頭垂手。

謝思言立了不多時,保國公的車駕正巧路過。

保國公得知首輔大人在此,趕忙下得車來見禮,存候之間,小心翼翼提起了他前些時日與他說的那件事。

謝思言心緒欠佳,冷聲道:“保國公有這工夫,不如去好生琢磨琢磨如何教子誨孫。”

上回他去保國公府上赴宴,保國公之所以單獨給他跟陸聽溪設宴,是為方便跟他求人情。

保國公想為自家兒孫謀差事。提起此事,他倒不得不說他父親在揀選親家上真沒甚眼光,當初竟還想跟保國公家結親。如今保國公家子孫沒幾個出息的,徐雲那夫家也因接連遇著幾樁麻煩,益發不濟,保國公素愛面子,卻仍是豁出老臉來求他,表明卻是沒奈何了。

可保國公有沒有奈何,幹他何事。

保國公被謝思言說得耳紅面赤,卻也只能賠笑,心裡恨恨,直想將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抽死。

當初偏說人家魏國公世子在外頭養有外室,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要死要活讓他絕了跟魏國公家做親的念頭。如今可好。

別說他覺著魏國公世子養外室之事子虛烏有,縱真有外室又如何?依著這位世子爺的卓然地位,養個把外室也是常事。

若非那個逆女,他就是當朝首輔的老丈人了,在京中能橫著走,府中那幫兒孫的前程還用發愁?

謝思言忽然道:“保國公瞧那邊是否有個熟面孔?”

保國公正要引頸細看,卻忽聽身後一陣異響,一驚回頭,便見謝思言飛快起身蜷手,地上的手爐側翻,蓋鈕已開,應是在撿起手爐時,不當心被燙著了。

大好的獻殷勤的機會,保國公焉能放過,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