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汙?以父親的性子,他根本不屑於貪汙。特別是貪墨軍餉,這是身為一名武將的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戚夙容都堅信父親的清白。
宮門開啟,戚夙容靜靜望著正緩緩向她走來的父親。向來注重儀表的他,此刻頭髮凌亂,官帽和官服都已經脫去,穿著一身白色裡衣,形容憔悴,步履蹣跚。
戚夙容看得眼睛一酸,快速走上前,幫他披上披風,輕聲道:“爹,我來接你回家了。”
戚府自嘲道:“咱們還有家可回嗎?”
“怎會沒有?”戚夙容微笑道,“家人所在便是家,爹,我們走吧,娘和夙寶都在家裡等您呢。”
她將戚父扶上馬車,徐徐向著萬古巷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戚父都緘默不語,經過戚府時,他掀起簾子,視線落在大門上那兩張封條,手指輕輕顫抖。
“爹。”戚夙容握住父親的手。
戚父回過頭,表情冷硬,不再多看。
馬車很快駛到了目的地,戚夙容扶著父親下了馬車。他四下打量了一會,然後緩步走進了大門。
“老爺,老爺回來了!”平兒驚喜的聲音從院子中傳來,隨後她連禮都忘了行,轉身便跑進了內屋。
不過多時,戚母帶著夙寶從內屋快步走出來,滿臉激動地迎上來。
“爹。”夙寶掙開戚母的手,先一步衝到戚父身邊。戚父一把將他抱起,冷硬的表情終於有了幾分緩和。
“相公。”戚母來到他近前,雙目含淚。
“夫人受累了。”戚父嘆道。
戚母搖搖頭,哭笑道:“只要你平安就好,只要你平安就好。”
戚夙容站在他們身後,嘴角帶笑地望著他們,這一幕恍然如夢,卻又如此真實。
她深呼一口氣,上前道:“爹,我已經叫人備好了熱水,您先去洗漱一下,然後回房好好睡上一覺。”
“對對,先去梳洗一下。”戚母將夙寶接過來,催促道,“相公,你快去,我再讓廚房弄點吃的,你待會填填肚子就去休息。”
戚父點點頭,跟著丫鬟走進屋子。
“容兒,你怎麼知道你爹今天回來?”戚母問道。
“嗯,我託人打聽了一下。”戚夙容笑了笑。
“真是,為何不提前通知我?也好讓我準備一下。”戚母嗔怪。話音一落,她的表情便僵了僵,抬眼看向戚夙容,觀察她是否會生氣。
戚夙容攔住母親的肩膀,笑道:“娘,女兒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況且您還需要準備什麼,有你在爹身邊服侍便足夠了。”
戚母羞赧地斜了她一眼:“不和你貧了,寶兒你先照看著,我去看看你爹。”
夙寶大聲道:“娘,我也要去看爹。”
戚夙容一把拉住他:“爹和娘要去洗白白,你去湊什麼熱鬧?”
“我也要洗白白!”
“那我幫你洗。”戚夙容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夙寶懷疑地望著她:“你幫我洗?”在他印象中,姐姐從來不曾幫他洗過澡,她常說那是下人才會幹的事。
“是啊,如何?你要洗嗎?”
夙寶抱著胸,作沉思狀,片刻後,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娘說過,男女有別,除非是夫妻,否則不能隨便坦誠相對。”
戚夙容眯起眼:“你到底要不要洗?”
“不要。”
“不要也得要!”戚夙容一把將他橫抱起來,快步衝向房間。
“啊啊啊啊,救命啊……”
丫鬟們見向來注重儀態的戚夙容竟做出如此粗魯的舉動,皆露出驚異之色。不過兩人的打鬧聲,倒是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戚父一直睡到半夜才醒來。他沒有吵醒妻子,披著衣服來到了院中靜坐。
“爹。”戚夙容端著一壺酒和幾碟點心走了過來。
“容兒,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戚夙容將手上的碗碟擺好,說道:“爹睡了一下午,我估摸著您這會也該醒了。您沒吃晚飯,就先將就著吃點吧。”
戚父沉默不語地望著她。
“爹,你在看什麼?”戚夙容為他斟了一杯清酒。
“爹聽你娘和劉管事說了,戚府被封那日,你處理得很好。”戚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爹過獎了,這是女兒該做的。”
“你提前察覺形勢不妙,及時遣散下人,臨危不亂,面對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