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當日,雲容秀莊張燈結綵,鞭炮齊鳴,好不熱鬧。
這間店鋪是以一名商戶的名義租下的,所以多數人皆以為幕後老闆便是那名商戶。
戚夙容帶著紗帽,坐在雲容秀莊對面的茶樓,觀看開業儀式。
秦湘以前是一名歌女,長袖善舞,落落大方,倒也給秀莊賺足了面子。
開業過程十分順利,戚夙容放下心來,對一旁的平兒說道:“好了,我們回吧。”
就在她們轉身的同時,顧錦雲帶著小廝來到了秀莊門口,抬頭看了看匾額,視線在“雲容”二字上停了片刻,然後走進店鋪。
他剛踏進去,戚夙容便從茶樓走出來,兩人錯身而過。
“夙容,今日開門紅,秀莊做了一筆大生意。”傍晚,秦湘回到家中,表情略顯興奮地說道。
“大生意?”戚夙容有些奇怪,秀莊的名聲還沒打出去之前,能接到什麼大生意?開業當天,所有上品都有優惠,頂多就是多賣出了一些小飾品罷了。
秦湘笑道:“有一位公子,一口氣買下了店裡所有的絹花和繡帕。”
“什麼?”戚夙容微微吃驚。絹花成本最低,數量最多,而繡帕卻是價格最高的物品,全部買下,少說也要百十來兩銀子。
“有沒有記下那人的姓名?”她問。
秦湘搖頭,遺憾道:“他沉默寡言,從走進店鋪到交易完成,總共只說了三句話,‘我要買下店裡所有絹花和繡帕’‘多少錢’‘六子,付錢’,然後就走了,我甚至連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六子?戚夙容心頭一顫,追問道:“他長相如何?”
秦湘想了想,回道:“大約二十一二歲,身材高大,面目冷峻,眼神有些駭人,啊,對了,他右耳耳垂上有一顆紅痣。”
是他!是顧錦雲,她上一世的夫君,是她曾經最愛的也是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戚夙容捂著胸口,激動、喜悅、痛苦、悔恨的情緒紛沓而至。
“夙容,怎麼了?你認識他嗎?”
“不,不認識。”戚夙容閉了閉眼,衣袖內的手指微微顫抖。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與他相識。曾經的痛苦,她不想再經歷一次,也不想讓他和他的家人再經歷一次。是啊,就當作不認識。
秦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將賬本拿出來,說道:“這是今日的交易賬目,你檢視一下。”
戚夙容隨意掃了幾眼,對她說道:“賬目一個月查一次便行了,你不必每日來向我彙報。”
“好。”秦湘也不矯情,收起了賬本。
戚夙容忍了一會,終於還是又問了一句:“你之前說的那位公子,是一進店便直接買下了那麼多東西嗎?”
“那倒不是,他還在店裡逛了一圈,著重看了幾種比較精美的飾品,我以為他會買下那些飾品,誰知他買的卻是絹花和繡帕。”
因為絹花和繡帕能讓她賺得最多!
在這一刻,戚夙容幾乎可以肯定顧錦雲已經見過她,並且還在暗中留意她。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幫助她,還真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戚夙容暗暗有些好笑,心中既是甜蜜又是苦澀。如此看來,那兩瓶藥膏和那盅蓮子羹恐怕也是他送來的。
私闖民宅,他倒是做得駕輕就熟,就算她是他的未婚妻,也不能隨意來去吧?
戚夙容開始迅速回想自己近日有沒有做什麼丟臉的事,比如強行給自己的弟弟洗澡,穿著肚兜在桌上提筆揮毫,趴在臥榻上調香勻色……呃,不會都被看去了吧?
戚夙容突然有種儀態盡毀的感覺……不過,他到底是在何時何地見過她?
思緒混亂,一夜無眠,但戚夙容卻不得不起個大早。今日是皇后的壽宴,她必須去宋府一趟,為俏姨梳頭打扮。
她為莊俏娥量身定製的服侍,包括衣裙、鞋子、首飾、香料、妝容等等,需要她親自幫她妝點。
還有一點,她沒有告訴俏姨,那便是她的繡線,全都用特製的香料勻染過。用這種繡線繡出來的圖樣會帶著淡淡的清香,別有一番趣致,所謂拂袖生香亦不過如此。
為莊俏娥妝點完畢,戚夙容便扶著她坐上馬車,目送她遠去。
“小姐,若戚家沒有出事,你如今也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宮中參加壽宴了。”平兒有些不忿地說道
戚夙容笑了笑:“宮中的宴會我參加得還少嗎?早厭了。”
“厭了?奴婢不信。”平兒驕傲道,“哪一次宴會,小姐不是豔冠群芳,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