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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個門派?”

☆、第3章 【叄】督主

“這……下官非江湖中人,於武林事確然不知哪。”襄陽郡的州牧小心翼翼地就著那人臉色回話,十分忐忑沒譜。

放眼天下誰人不知他是個厲害角色,因助今上登基有功年紀輕輕便已把持東廠、錦衣衛兩緊要衙門,殺伐酷刑于他是拭劍觀花般的自在。百官聞風喪膽,百姓畏之如鬼,除了皇城宮裡那幾位主子,哪一個是他放在眼裡的?偏生還生了張迷惑眾生的俊美容顏,此刻未著朝服未佩劍的男人靜靜站在那低頭看著水鬼十三的屍體,唇角微微一壓,竟彷彿生出絲絲悲天憫人的慈悲來。

真真是可笑至極,但州牧何曾敢對這個位高權重的宦官流露出一絲的嗤笑來,莫說笑他現在滿心只想放聲大哭。一個江湖中的無名小卒,竟然驚動了東廠這位煞神,不論是否碰巧途徑襄陽還是又為了新陛下執行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任務,總之他人是來了。而他一來,基本和皇帝親到也沒甚個區別,摸不出其來意的州牧只能提著十二萬分的小心伺候著。

幸而雍闕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廟堂江湖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地界兒,他沒甚興趣對個連名頭都沒聽說過的門派太過上心。

水鬼十三的屍體平坦、赤/裸地擺放在驗屍臺上,全身上下經由仵作初步清理,不算清淨無垢但至少也能入眼了。無遮無擋的屍身完整沒有損害,關節手腕處有幾道褐色傷痕,但早已痊癒可見是陳年舊傷;猴精似的瘦臉窄骨突出,雙目半睜,死相尚且算得上平和,只是面色過於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和燕京中一夜絕戶的戶部小吏滿門幾乎一模一樣,更巧的是,那夜橫死了十三條人命,而這個死的人名中也有個十三。

有趣。

雍闕繞著屍身慢慢踱了一圈,一雙妙目偶爾微微閃動,令人瞧不出他究竟看到了些什麼。走至水鬼十三的頭顱處時他停住了,抽出一方纏金帕捂住口鼻,微微俯下身來考究地凝視著某一點。這般作態擱在別的男子身上只覺得矯揉造作,甚不英偉;可由他做來卻是水到渠成的自然和諧,彷彿他生來就是優於萬人之上的高貴矜傲,不沾半分紅塵。

“這是什麼?”雍闕突然輕聲問道。

“啊?”心驚膽戰地州牧連忙湊過去細看,順著雍闕的視線,一打眼他在水鬼十三的頸側瞥見了一個黑點。他一驚,這莫不就是致命原因?他趕緊擦擦眼再一看,卻見那黑點晃動了一下,竟然騰空飛起,唬得他虎軀一顫避之不及。

雍闕饒有興趣地目送那小蟲搖搖晃晃在他們面前撲稜著翅膀飛出窗外……

“這這這,這就是殺人的劇毒之蟲??”不怪州牧作如此想,屍身仵作勘驗過了,沒外傷沒中毒,經脈骨骼也完好,死得極是蹊蹺。更聽到場的捕頭有板有眼說是前一刻這本該死去的屍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近麵館,點了一碗麵!種種說法,奇乎玄乎,聽得心慌!現在冒出了這麼一個看上去兩指頭就能拈死的小蟲,雖說仍是有些荒唐,但毒蟲殺人總比死人詐屍好接受多了。

州牧心寬地擦擦額頭冷汗,他年事已高,本來眼看守著這小小襄陽城即將平安卸任,不想前兩日這東廠頭頭冷不丁駕臨州府。他們正經科舉出身的仕官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些媚上惑主的內監,但可嘆自成祖建東廠起朝中風氣逐漸敗壞坍圮,宮中的奴才拿了權掌了勢,手段陰狠又下作。州牧內心嘆氣又免不了胡思亂想,這位水鬼十三莫不是有什麼大來頭,譬如和近來從京中傳過來的謀逆案中冤魂索命……

“近來總是有些不著三不著四的傳言,雖說是些長舌根子婦道人家的碎嘴,但傳到聖人耳中總是惹得心煩。我堂堂大燕,立朝百年四海朝賀,威名赫赫。而民眾卻竟如此不開化,偏信鬼神之說,真真是叫旁國瞧了笑話,更叫有心人攪了渾水!”他拖著一貫稍稍懶散的語調,看似漫不經心但卻字字戳得州牧心驚,“咱家這些做奴才的,沒那麼大才幹像大人您們為大燕的江山社稷鞠躬盡瘁,只想著能為主子爺盡一點兒忠心,分一點兒憂,讓主子爺別為了一些不值當的閒言碎語勞心,您說是不是?”

他的話說得冠冕堂皇,甚至可稱得上謙遜卑微,但聽入州牧耳中卻是暗暗叫苦,哪家的奴才能有你這般的八面風光,不可一世。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個宦官內侍,不知道的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位皇親貴胄,天家子孫呢!哎呦!州牧忙著拍拍自己的嘴,唾棄了自己一下,一不小心咋就諂媚了呢!

一個太監,還天家子孫!呸呸呸!

雍闕彷彿看不出州牧那恭謙中流露出的一絲鄙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