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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石塊落入樹冠的瞬間,安靜的枝葉陡然一陣劇顫,兩隻黑色的影子撲稜著翅膀直衝向天。它們速度極快,幾乎是人肉眼不能及,然而一隻終究是被雍闕所傷,飛得略有遲緩。就是這一剎的遲緩,雍闕已將第二塊石頭彈出。

“嘎!”

一聲痛楚的啼叫,黑鴉直墜向地。秦慢三步並兩步,兩隻夾住它的後腿倒拎了起來,咬著牙使勁抖了一抖。“叮”一聲輕響,地上落下個小小的銀片,雍闕才要彎腰,秦慢立即抓住他的手搖搖頭,雍闕反過來在她掌心寫下兩字——“有毒”?

秦慢點點頭,以同樣的方法在他掌心也寫兩個字——“柳家”。

黑鴉受了雍闕兩擊,又被秦慢胡亂抖了一氣已是兩眼翻白,雙腿一蹬。

秦慢嫌棄地將它丟到一邊,從懷中掏啊掏掏出方帕子想將銀片包起來,卻見雍闕先一步從袖囊中摸出個精緻的小銀匣,指尖隨意捏了個石塊一挑,銀片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銀匣之中。落入瞬間,銀匣內部迅速泛起一片青黑之氣。

好毒的毒!

收入銀匣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含義各自領略一二,隨即不約而同返身往墳崗處掠去。

秦慢輕功不行,疾行數步手腕一緊,兩旁樹木草叢刷刷地向後倒退而去。她被拖得眼花繚亂又不敢大聲抗議,只好趁著還有一口氣狠狠在雍闕虎口一掐。

雍闕暗暗嘖了一聲,小奶狗樣子柔柔弱弱咬起人來還有點疼,不過隨即他略略放緩了步伐在,至少給了秦慢換氣的功夫。

幾個騰躍,雍闕攜著秦慢無聲地落在一處高聳的枯木後,枯木旁邊是個家族墓地,三方墓碑連著立成一排,恰好擋住了兩人大半身影,又能使他們看得清墳崗上的情景。

墳崗中有一條花白狗,方才狂叫不止的正是它,許是叫完了力氣,此刻正吐著微微晃動的舌頭趴在一座塌了一半的墳塋上休憩,腦袋還左一晃右一晃,可見平時性子很是活潑。

可是等他們真正瞧清那條狗的模樣頓時一股寒意直衝天靈蓋,任誰見了那般模樣都會不寒而慄,也是雍闕與秦慢兩個見多了各色場面尚能在此時站住陣腳。

狗的身子匍匐在墳塋上,留著個後腦勺朝著他們。而那後腦勺上赫然開了一個碗口大的洞,大半個腦子不翼而飛,留下血肉模糊、花花白白的一小部分在其中。滴答滴答的血液順著它的脖子流在皮毛上,將雪白的皮毛染上了花色。

一個失去了大半個腦袋的白狗卻仍是在那搖頭換腦地吐著舌頭,趁著月黑風高,紙錢翻飛,墳塋座座的背景,豈止詭異兩字可以形容。

雍闕不禁看向膽小如鼠的秦慢,然而在起初的震驚之後秦慢卻是一瞬不眨地看著那隻死去的白狗。她邊看邊摸索到雍闕的手,慢慢寫道:“不是鬼。”

他回以當然二字。

秦慢唔了聲,又寫了個字:“等。”

雍闕看了一眼被她緊緊攥住的手,沒有再回她卻也沒有抽開。

荒郊野外,孤墳狗屍,兩人屏氣凝神等著不知名的對方。

四月初蚊蠅不多,但尋味而來的覓食者卻是絡繹不絕而來,天空盤旋的禿鷲,地上奔走的豺狗,不多時聚集在了白狗屍體的周圍。

它們應該很久沒有見到如此新鮮的屍體了,各個垂涎三尺,然而彼此都想獨享這份美食,天上的盯著地上的,地上的防備著天上的。

真是可笑,雍闕忽然覺得荒謬,竟是連畜生的世界裡也步步為營,處處算計。

終於豺狗耐不住飢腸轆轆的腹部,為首的頭領帶著數只同伴率先衝上前去,飛旋的禿鷲也在此刻毫不相讓地俯衝而下,兩者即將踏上白狗屍體的剎那。

突聞一聲慘叫,領頭的那隻豺狗倒在地上,一隻前腿已經不翼而飛。剩餘的禿鷲與豺狗紛紛受驚四下逃竄而去,而他們逃得不遠,仍抱有希望圍繞在四周估摸著對手的實力。

那受傷倒在地上尚來不及逃跑的豺狗又是一聲慘叫,一柄雪亮的匕首紮在它的腿上,拿著匕首的人恍惚著呢喃道:“不是這個,不是那個,不是他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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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削鐵如泥,豺狗的另一條腿瞬間被卸下,速度快得令人驚訝拿著它的人力氣之大。

“好玩意!”雍闕與秦慢齊齊在心裡讚了句。

贊完之後兩人不禁想去看看使匕首的究竟是個什麼樣人,而看清那人後又皆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人應該就是謝祖奇的寶貝兒女——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