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半個巴黎才找到安託瓦戲院。這一路上,黑髮黑眼的他賺到了巨量的回頭率,甚至有幾個身上披著十字披風的所謂“禁衛軍”還攔下他們好好的盤問了一番。要不是普羅迪在打發治安人員方面挺有經驗,他說不定就被要被那幾位帶走了。可這還不算,等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又遇上克里一群人被戲院的保鏢給得抱頭鼠躥,當時情況混亂之極,要不是他及時出手,一刀削斷了戲院門口支撐涼篷的一根碗口粗細的柱子,稍稍震懾了一下,說不定連他自己也被連累了。
“那是一個庸俗的,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藝術與道德的可惡的傢伙。”戲院門口有兩個彪形大漢堵著,但楚鍾南一直帶著那柄馬刀,武器的威懾力使得雙方的衝突並沒能再進行下去。而克里在看到楚鍾南以後,原本因為戲劇被剽竊而憤怒的心情也變得無比的羞愧,只能對著戲院的門口大聲喝罵什麼“骯髒的騙子”、“剽竊的罪犯”、“道德敗壞的混蛋”。
“罵完了沒有?”楚鍾南沒好氣地止住了克里,自己卻也禁不住撓起頭來。他現在也是有些後悔。他原本只是想回中國去,沒打算理會別的東西,可架不住克里這幫傢伙的死纏爛打,再加上也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兒想仗著《泰坦尼克》的故事賺錢且賺點兒歷史性的名聲的意思,所以才最終拿出了三十枚金幣。可是,誰能想得到?不僅三十枚金幣打了水漂,連劇本都讓人剽竊了。
“楚,我很抱歉。這都是因為我,要是我不那麼大意……”
“說這些能有什麼用?我的錢沒了!”楚鍾南冷冷地說道。
“楚,對不起。要不這樣,我可以把我在馬賽的房子賣掉,來償還你的投資。”克里滿懷歉意地說道。
“賣房子?那你去哪兒?”楚鍾南一怔。克里雖然有男爵稱號,可他的家族實際上早就沒落了。那馬賽的房子已經是他唯一的財產,還是繼承自一位遠房親戚的遺產。可現在這傢伙居然想要賣房還錢?
“我想,我以後就可以長久的留在巴黎了。”克里跟普羅迪對視了一眼,有些難看地笑了笑。
“讓我想想……”
賣房子又有什麼用?就克里在馬賽的那棟小破樓,就算值三十個金幣,也未必有人願意買。而且他楚某人也實在算不上什麼鐵石心腸之輩。為了討債而把人趕得無家可歸,這種事忒絕了。再者,他還要靠這傢伙幫忙找船呢。他想去的是東方,萬一找船的時候,這傢伙突然起了什麼怨憤之念,找一艘去北美洲的,他又能知道什麼?
“我們應該去法院,去控告那個可恥的竊賊!”普羅迪恨恨地叫道。
“閉嘴!”楚鍾南突然冷冷地說道。
“……”看著楚鍾南僵硬的表情,普羅迪張了張嘴,沒發出聲。
……
“克里,你跟戲院老闆簽了契約沒有?”
就這麼一直站在戲院門口,楚鍾南低著腦袋想了足足一刻鐘,才重新抬起頭來。
“當然簽了。那傢伙怕我們賴帳……可現在,哼!”克里看著戲院門口那兩個抱著胳膊的大漢,憤憤地吐了一口唾沫。
“契約上怎麼說的?說的是五十個列伊,租用戲院十天?”楚鍾南問道。
“是的。”
“那你們排演的怎麼樣了?”楚鍾南又問道。
“如果不是沒有觀眾,我們昨天就可以開演了。”克里鬱悶地說道。
“那就好辦了。普羅迪,你馬上去找人,找紙……”楚鍾南吩咐道。
“幹什麼?重新寫劇本嗎?”普羅迪沒點兒生氣地問道。他是一名劇作家,能否創作出優秀的作品完全靠有沒有動人的故事。可他在巴黎混了這麼多年,直到最近才等到楚鍾南的《泰坦尼克》。本來,他跟克里一群人打算籍此翻身,可沒想到……現在,他的心情早就已經跌到了最低谷。
“我沒興趣管你什麼劇本。你馬上給我寫傳單,就以那個什麼來著……就以‘驚世奇情’,算了,總之,什麼詞精彩,你就用什麼詞來寫,找人在巴黎城四處散播。告訴他們,我們要在今天晚上,免費給巴黎的人們表演一場戲劇。”楚鍾南說道。
“免費!?”克里跟普羅迪齊聲詫異道。
“對。免費!”楚鍾南迴頭看了一眼戲院門口,“他不是想剽竊我們的劇本嗎?可我們不給他時間。寧願不賺錢,也要讓他的打算泡湯!只要讓人們知道這出戏劇是出自我們,那麼,以後就只有我們的演出才是最正宗的。他們就算是想演,也要先問過我們才成。”
“哈哈,我喜歡這個主意。”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