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血氣不足,你看,帶著我就會這樣,萬一什麼時候就暈倒。”辛匯見縫插針淳淳善誘,“多麻煩,況且王上又不待見我,他絕對不會為了我孤身前來的,說不定他直接派幾百精兵,直接攻上這裡,到時候,我可能還活著,你就必死無疑了。再說他嫌麻煩,直接一把火燒掉這裡,到時候我們可真是有苦說不出,直接變乳豬——多不划算,你們既然是親兄弟,有什麼事情是說不開的,恩怨啊,心事啊,王位啊,開啟天窗說亮話,幹嘛把我這麼一個無辜又毫無助益的弱質女流牽扯進來呢。”
辛匯說話和楚國纖細的女子聲音不同,清脆空靈,有的字眼為了突出重點,便用了陳國咬字的方式,顯出一種字正腔圓的稚氣來。
景瑋看著她那若隱若現的梨渦,神使鬼差般伸出手去。
辛匯的長篇大論推出的結論卡死在喉嚨中。
冰涼的手指如同長蛇,她臉上和脖子起了薄薄的雞皮疙瘩。她幾乎想都沒想,一巴掌將他手拍了下去。
他不是喜歡男人嗎?哥哥明明說,他是齊國太子的相好,怎麼怎麼會。
她心裡的疑惑透過眼神明明白白表露出來。
景瑋聲音重回陰冷:“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身上的袍擺覆蓋在地上,遮住陰冷的地板,袍擺的最下面,是細細密密的胭脂魚圖案。
那種眼神?什麼眼神?辛匯連忙轉過頭。
景瑋纖長的手指抓~住她衣襟:“怎麼,現在連看我也不敢了嗎?”
……
辛匯老老實實膽戰心驚轉過頭,果然不愧景家人,一言不合就變臉。
景瑋眼底的情緒全部褪去,他彷彿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玉蟾真人了,帶著不真實的俊美和冷酷。
這一眼對視,辛匯幾乎不懷疑他會捏死自己。
早知道,摸~摸臉就摸~摸臉得了。她嚥了咽口水,眼神看上看下看左看右。
景瑋伸出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柔軟滑膩的觸覺,他居高臨下的身體緩緩逼近。
摸~摸臉和親~親臉還是不同。辛匯感覺自己尾巴上的毛都要炸裂起來。她伸出手去,想要將他推開。
但是景瑋的手卻停止,他嘴角揚起殘酷的冷笑,一揚手,冷漠而低沉道:“和你以為的不一樣,我喜歡女人。不過,你大可安心,別人碰過的東西,我不要。”
奈落殿外,一個渾身溼漉漉身上遍佈鞭痕的身影正沉默而緩慢的大力喘氣,她的臉色蒼白,抖抖索索的手上捏著兩顆赤紅色的藥丸,看著那藥丸,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全數吃了下去。
藥丸融化在胃液裡,她的腳步明顯輕快起來,似乎身上的傷口也在無聲的癒合,一隻細小的黑色,輕輕幫她舔~舐~著脖子上的一個牙印。
苑齊將碎裂的衣襟拉緊,遮住脖子上的痕跡,順著蛇信的方向,她準確走向奈落殿的方向。
但在踏上石階那瞬間,她聽見了裡面男人的聲音。
熟悉而思念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
“和你以為的不一樣,我喜歡女人。不過,你大可安心,別人碰過的東西,我不要。”
苑齊僵立在那裡。
☆、第四十八章
辛匯狠狠摔在地上,她只覺得自己的另一隻手也快脫臼了。疼的她一咧嘴,耐心頓時壓不住邪火。
她心裡暗暗罵了一聲娘,別人碰過的東西你不碰,你咋不上天呢。
“這,殿裡的空氣我還吸過呢?”她哼道。
“你的衣裳髮髻還是別人給你梳洗的呢,你怎麼都穿著?”
景瑋面色一沉,便要伸手。
辛匯立馬認慫,哎呀一聲,順勢側身一動,湛湛碰到牆壁那長長的帷幕,一不小心,那懸掛壁上的絲綢便落了下來,華麗麗將她裹在裡面,帷幕的後面,露出一副巨大的宮裝女子畫像來。
她掙扎著從大卷大卷的絲綢裡面拱出腦袋,卻看著景瑋看著牆壁發呆,畫像繪在名貴的絲帛上,筆墨淺,面容部分全部用綵線繡成,壁上四周都是幽幽的明珠,剛剛好照的輪廓朦朧。
“好美。”她由衷讚歎一聲。
畫上的美人峨眉杏臉,袖身開闊,纖腰緊束,衣上繪著歡兜、朱丹等鳥圖。
景瑋面有譏諷之色。
旁邊的帷幕因為這一溜帷幕的脫落,也跟著緩緩滑落,如同推倒第一枚銅錢,整個大殿所有的帷幕水波一般,都開始緩緩落下。
辛匯這才發現,整個大殿,大半的牆壁都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