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王也被堵了,有心與她賭氣,想想還是忍了:“還是這樣不會說話!怎麼派了你來做使者了?我要與你一般見識,你這事便辦砸了!越君自己,很好說話的!”
“都是實話,好聽不好聽,那就沒辦法了。”
不不不,我一點也不想再聽了,你請走吧!
庚還沒完:“那您是答應了嗎?”
“答應了答應了!”
庚便請求申王,為衛希夷頒下命令來,承認某人,頂好是細數家史,父系如何輝煌,母系如何榮耀。如果數不出來,那就只好誇自己,固然驕傲,總有些……缺憾。
申王一口答應了!
為他執筆的,卻是姜節。
都是自己人吶!
此事不須立時便要出文頒行天下,申王得了土地,總要慶祝一番,鼓鼓士氣人心。再者,申王還有一個心思——既然女瑩獻土,即代表著還活著的南君他對女媤等人並不絕情,申王有心,將幼王封於南方。兩封冊書同出,局面一定很好,申王想。
這便給了庚串連的時間。
夏夫人已經見過了,晚間再去太叔府上即可,出了宮門,便直奔姜節家。
姜節對申王的感情略複雜,聞說衛希夷給他獻了不少土地,一面為申王疆域的擴大而高興,一面又有些埋怨:“怎麼給了這麼多?她自己還過不過日子了?”庚慢吞吞地又摸出一份地圖來:“那獻給風師的,還給不給了?”
姜節:……這是什麼熊孩子?!
有了姜節這個內應,許多難題便迎刃而解了。這也在庚的算計之內,申王收了衛希夷的好處,當然要給她大開方便之門。比起尚未曝光關係的太叔玉,姜節與衛希夷師出同門,讓他去誇獎衛希夷,即便誇錯了,也是他們自己的恩怨。
姜節也不客氣,庚一講,他便全明白了。裝作十分盡力的樣子,跑了許多地方,然後有一天夜裡,駕著車,以一種逃命的姿態闖進了太叔玉的家裡。然後便聽到府裡一片混亂之聲,祁叔玉與夏夫人連夜入宮,求見申王。
再然後,關於“祁叔與越君原來是兄妹”的訊息,便不脛而走了。
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蓋因太叔玉第二天便派人去了龍首城。原本他自己要親自動身的,卻因申王阻攔,改而派了心腹之人前往。那一廂,夏夫人也跑到孃家老人那裡,詢問舊時之事,又尋找昔年瓠城遺族、虞王宮中舊人一類。
到得夏初,女杼便親自到了龍首城,同行的還有風昊、風巽與衛應,太叔玉早早得到訊息,與夏夫人攜著兒子們親自迎接出城。甫一見面,太叔玉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拜倒在地。夏夫人摟著兩個兒子,哭作一團。
女杼是最能撐得住了,捧著太叔玉的腦袋,輕輕地說:“轉過頭去。”
太叔玉不明就裡,依舊聽話照做。女杼拇指輕撫他的耳下頸側,那裡一道微微變形的長弧。夏夫人淚眼朦朧裡,張大了嘴巴:“這都知道?”
當眾找到了印記,才將事情砸實了。
女杼輕喚衛應:“阿應,過來,拜見兄長。”
一番認親,其樂也融融。庚抱著胳膊偷便地看,自己真是越來越心軟了,看到這樣的事情,居然覺得感覺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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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廂其樂融融,王宮中,申王正頭疼。女媤聽說要將她的兒子封在南方,抱著兒子要投湖。
申王是真的不明白了,王后都對他冷了好幾個月的臉了,他容易嗎?為何女媤不能領情?小姑娘家家的,真是……太彆扭啦!
女媤可不吃他板著臉的這一套,只哽咽著說了三個字:“若是你……”
若你是南君,會放任這樣一個“外孫”在眼前蹦躂嗎?申王就吃女媤這一套,細細一想,那必須得把這“外孫”給他掐死。留著都是恥辱!所以,給幼子的封地,還得在中土擠!
也所以,後面的宴會上,申王當眾宣佈的詔書,便只有一份。
姜節寫好了文稿,請申王過目,申王怏怏地道:“總是聽到別人的好訊息,你說,你這個師妹,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些?我讓你寫份詔文,都能給她找出個哥哥來!為何我的運氣卻不好?”
姜節格一格地捲起竹簡:“做到了王,運氣還不夠好嗎?”
“呃,也是……我是氣糊塗啦,你說——”姜節是與諸王沒有利益糾葛的人,申王對他開了口,下面不能說的抱怨便接踵而來了。從治水諸人不一心,到如今也只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