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己的地方,便要路過衛希夷的地盤。
然後,他就走不了了。
天像開了個大口子,一個勁兒地往下倒水!
分城的時候,女瑩是照顧著衛希夷,給她分些大些的城,好些的地方。然而,無論何等樣的城,都是位於水邊的,且不少城內有水網。平素這些地方,也似新冶一般,有河道是方便了船隻出入運輸。一旦漲水,情況便不容樂觀了。
衛希夷到的時候,城內已經開始有人逃出城了。城牆,對居住在裡面的人,是一種保護。在這個時候,卻又成了一種禁錮。城外漲水,了不起搬個家。城內河道漲水,人便只好上房頂了。
衛希夷從未見過這麼大的水!
她原是滿心歡喜,可以為父親了結一樁心願的,現在一看,這地方還不如獠人原本居住的地方呢。起碼,那兒沒有泡在水裡呀!
城內之人看到兵馬來了,微驚之後,又該幹嘛幹嘛去了,爬房頂的,撈鍋的撈被的。已經這樣了,哪怕是來搶劫的,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城內倒有留守的人在,認得衛希夷的人馬,哭著上來迎接:“可算來人了!咱們這可怎麼辦呢?”
他問得理直氣壯,這地方歸了衛希夷,衛希夷便是越君,便有責任將眼前的難題給解決了。
衛希夷也是頭一回碰到這事兒,還不能慌,面上作鎮定狀地道:“哭什麼?先將事情給我說明白了!”
“最大的災禍,已經在您面前了,就是這天、這雨、這水。君上,該怎麼辦呢?”
衛希夷繃住了,先問:“房舍損壞了多少?糧倉還好嗎?士卒們還吃得飽嗎?”不管到了什麼時候,能吃飽是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只要解決了,就不會出大亂子。這是衛希夷的心得。
虧得是南方,為了防潮,連住家都是幹欄式的構造。糧倉更是要架得高高的,且還不曾被淹沒。
衛希夷估且放下心來,下令:“守好糧倉,安撫百姓,讓他們不要離開。”
“這……人要躲災,誰又能攔得了呢?”
衛希夷橫了他一眼:“你不會告訴他們,外面的雨更大嗎?”
“可外面不像城裡,這就是個水缸,進來的水出不去呀!”
“進來的出不去”提醒了衛希夷,她問姜先:“阿先,你還記得……”
姜先恰在此時開口:“希夷,我有辦法了!”
“你先說。”兩人異口同聲。
衛希夷笑著做了個手勢。
姜先道:“那一回,公主在見部族頭人,咱們泛舟,看到的……”
屠維的耳朵支了起來,越發覺得閨女掉坑裡爬不出來了。都一塊兒泛舟了!
衛希夷右手成拳,砸進左掌:“就是這個!”
姜先道:“不錯,水道疏通得好,城內便不會積水。城外也是一樣,將河道疏通了,兩邊的低地也便不會被淹沒了。”
“那可是個大工程了。”其時無論灌溉,抑或行舟,都要依靠河道,人工開鑿的運河極少,多半是在城內。譬如南方,是將原有的水道略作修整。
姜先的眼睛卻亮了起來:“那也要做呀!”他原本打的主意,就是想經過申王的許可去治水。然而一則年輕威信不夠,二則搶的人多,最要緊的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有辦法治好。現在,一個很好的辦法擺在了眼前,他願意先在這裡試一試。
北方治水,要與許多國家協作,在這裡,他只要與衛希夷達成了共識,再與女瑩確定了不會受到反對,就可以了。
地勢的原因,姜先的城池在上游,洪水洩下,越國便要接受更大的洪水。姜先以此為理由,大義凜然地道:“此事我怎麼能夠坐視不管呢?”
衛希夷笑道:“好。那咱們分頭行事吧。”
“嘎?”為什麼要分開?
“你回你的地方,安撫庶人,招倈役夫,我……也要將這裡的人都安置好,清點人口。然而,咱們再丈量河道,看看如何疏浚,可好?”
姜先再三向她確認:“大河上下溝通,各行其事,確實誤事。你我……何時再會?又會於何地?”
衛希夷回憶了一下地圖,道:“既然自上而下,我會帶人去尋你的。時間麼……以兩月為限,可否?”
姜先道:“好。”他得回去他的地方,將庫藏清點,再安撫士庶,點出青壯來好疏通河道。一路上,姜先也沒閒著,皆是沿著河道前行,以觀察水路。記下何處河流彎曲,不利排水,何處河無堤岸,容易漫水。只等兩月之後再次相見,好好地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