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說服了太叔玉。
但是,看到一個一向尊敬的老人為人所逼,心情總是複雜的,太叔玉心中轉著主意,想找尋一個能讓雙方和平解決此事的辦法。雖然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太叔玉還抱著渺茫的希望。
這一點渺茫的希望,卻被宗伯出言打散了:“唐公既不治水,攜此大軍意欲何為?”
休說申王不會退卻,但有萬一的希望退卻,他的身後還有龐大的賴他生存的人群,這些人也不想退呵。太叔玉目露失望之色。
衛希夷道:“那是我的人,不是他的。你問錯啦。”
“越君領兵而來,又為了什麼?”
姜先卻被這一問,問得亢奮了:“跟回唐!”
宗伯迷惘了:“唐公邀越君大軍去唐?又為了什麼?”
“唐國水患也要治的嘛。”
宗伯被風昊打過,對風昊門下格外的不客氣:“越君真是有趣,不為天下計,卻去唐……”
姜先大聲地道:“我們就要成一家人啦!”他生怕有人聽不到似的大聲說,“我要娶的妻子,就是她!”所以,妻子派人去幫丈夫家通通下水道,有什麼不對?
完全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殿上的對話卻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縱你有千般計較,萬種規劃,對方不照你想的來,也是沒轍的。申王覺出不妙,強行道:“既然如此,阿先可要好好準備了。”
也不必去妄想能將此番召見圓場了,也不必再單獨召見姜先了,雙方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恐怕衛希夷的那一支大軍,業已準備就緒,就等著自己忍不住動手,便可在自己的腹地裡縱橫馳騁了。
一步錯,步步錯,申王心中未嘗沒月悔意,卻能強壓下悔意,思考對策。先散了吧,對方有備而來,再爭辯下去,只會越顯得王廷無能。今天之後,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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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希夷高高興興地和姜先手拉手離開了王城,太叔玉落後一步,陪屠維並肩往外走,二人皆是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前面兩個要蹦起來的走路姿勢。屠維問太叔玉:“難受不難受?”
“……”
“我離開王的時候,心裡有點空。”屠維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再提。
太叔玉心道,可不是麼,就是有點空。口上卻說:“再找點事,就好了。”
屠維慢悠悠地與他上了車,問道:“要我們避一下嗎?”
太叔玉沉默了一下,道:“不必了。”
屠維現也住在太叔府上,兩人一同歸來,捎帶了一個陪著衛希夷回來的姜先。庚默默地又站到了衛希夷的身後,戳了戳她的後腰。衛希夷會意,後退了一步,兩個姑娘頭碰頭,說起了小話。
庚看衛希夷面泛桃花,就覺得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兒發生了,一問,衛希夷便大大方方地說了。庚有些無語地道:“唐國大夫還沒有到天邑來呢!”姜先一直豎著耳朵在聽,聞言便道:“老師已經在這裡了,有什麼要我做的,只管說。”
語畢,便被太叔玉手肘一彎,勾了過去:“正有事要唐公去做呢。”
庚也對衛希夷道:“婚姻之事既已定下,便說說下面的事情吧。”
“嗯?”
“息君昨日已經行動了,您呢?唐公呢?太叔?”
祁叔玉道:“我等著太子,又或是夏伯處來人見我吧。”
夏夫人問道:“今日又有什麼奇事了嗎?”
太叔玉簡明扼地將王宮裡發生的事情對夏夫人說了,夏夫人冷笑道:“別理他!做個太子,便以為天下都是他的了?他想得倒美!我看那個王,也不是什麼好人!”
夏夫人立場變得快,從來沒有不適應的時候:“虞國那些叛逆,多少年了,活得順順當當,還能噁心你。還是王有意留著他們的?他們在,你就得為王做事,你還不得不忍,誰叫王的勢力大呢?我早就看出來了……”
衛希夷開始捲袖子,老虞王家的恩恩怨怨,認真算起來,大家都是受害者,鬧事的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骨頭都爛沒了,剩下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活下去。太叔玉哭笑不得:“希夷,你做什麼?”
庚一板一眼地代答:“三千越人,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太叔玉一口氣卡在嗓子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偏偏女杼還認為庚的理由十分貼心:“是這樣沒錯。天邑不好再住下去了,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
姜先十分明智地沒有在這個時候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