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和阿應的。”
“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保證。”女杼的用詞越發地尖銳,尖銳到太叔玉無法承受。不但他自己的腳跛了,連女杼的兒子也……
夏夫人看不下去了:“夫君才囑咐我,凡他不在家,都有我看著。”
女杼冷冷地諷刺道:“夫人看了太叔好幾年了,也沒見他不受欺負。”
夏夫人張張嘴,一個音也沒發出來。
太叔玉誠懇地道:“天氣已冷,您要到哪裡去呢?我答應過要照顧好您,就會……”
女杼卻是言辭如刀:“我怕死在這院牆裡。你保證不了,我也不相信別人的保證。房簷下的滴水日積月累能夠鑿穿堅石,痕跡只有越來越深,人也一樣。你的侄子,只會越來越尖刻,他越來越大,總有執政的那一天,他能做的壞事就會越來越多,越多越壞,你不會看不出來吧?你要拿生命去縱容他,隨你,我們的命,不會讓你拿去孝敬他。”
太叔玉與妻子擺出了同樣的造型,衛希夷被母親罕見的尖銳驚呆了,眼下卻說不出一個字的求情的話來。
太叔玉以額觸地,夏夫人驚叫一聲,上前用力想扯起丈夫,卻無法抗衡他的力氣。夏夫人憤怒了:“我夫君有哪裡對不起你們,陣亡的人多……”
“住口!”太叔玉第一次對喝斥妻子,將她嚇呆了。
緩了一口氣,太叔玉低聲道:“我不知道留不留得住您,可總是想盡力讓您過得輕鬆些,能夠沒有那麼多的怨恨。讓您擔心,是我的過錯。阿涅,我會用心管教,從現在到正旦,不會有大的戰事,用不到我出征,我會一直在天邑,我會盯著阿涅的,請再多留兩個月,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好嗎?至少等天不冷了。阿應還小,受不得寒。阿應和希夷,都要老師教的,不學無以成材。”
女杼微微動容,輕輕地道:“我從來不敢寄希望因別人的憐憫而存活,從不敢心存僥倖,也不覺得突如其來的富貴是好事。我兒子的命換來的有多少,我們就用多少。”
太叔玉道:“這……”
“要麼我現在就走。”
太叔玉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夏夫人從未見過如此登鼻子上臉的人!想衝上去,又記得在丈夫面前,只能死死忍著。
太叔玉開始低聲詢問女杼對於衛希夷和衛應功課安排的看法,從夏夫的角度來看,真是恭謹無比。女杼毫不客氣地道:“希夷學什麼都快,我怕你教壞她。”
夏夫人簡直要拍案而起了,太叔玉還在那兒耐心請教:“不知哪裡有不妥?希夷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可是你連你侄子都沒管好。”女杼又捅了一刀過來。這一刀看得夏夫人又想拍案叫好了。
太叔玉勉強道:“阿涅自幼父母雙亡難免……”
“你不也是嗎?”女杼一點沒將太叔玉的為難看在眼裡,又插了一刀,“你小時候也這樣嗎?嗯?”
太叔玉被訓得乖乖的搖頭。
“你感念他父親待你的恩情,想要報答,是將他教導成材,不管用什麼手段!而不是受著他折騰!你覺得現在這個樣子,他父親會開心?哦,他們家整個兒沒一個人開心,我就開心了。”是哩,女杼和老虞王可是仇人。
太叔玉吸了口冷氣,噎得說不出話來。
女杼道:“你不欠那小東西什麼。別看我!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你不取虞國,對得起他了。現在卻要對不起其他人了。”
從來沒有人對太叔玉用這樣的口氣講過話,包括申王。夏夫人卻驚奇的發現,丈夫很服女杼這一通訓。太叔玉恭恭敬敬地表示受教:“我會教好阿涅的。”
女杼道:“哦,我又不是他父母,你覺得我會開心?你的父親毀了我的家園,讓我萬里流亡,殺了我的族人,讓我無依無靠,你告訴我你要教好他孫子,我會很開心?你做你自己的事,跟我表什麼功?”
夏夫人又不開心了。
太叔玉為難地低下了頭,雙手摳住地上的席子,指節泛白。
女杼繼道:“今天的話,我只說一次,你愛聽不聽。”
顯然,太叔玉很愛聽。居然認認真真地檢討起了自己的錯誤:“長兄過世的時候,阿涅只有五歲,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帶孩子。我與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我得不停地征戰,不論是與那些哥哥們相爭,還是為王出戰,一年總有大半年不在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哥哥怎麼待我,我怎麼待他,他就這樣了。”
女杼詫異地道:“你居然會覺得人與人是一樣的?你對別人講道理不是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