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硬著頭皮道:“剛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衛希夷“啊?”了一聲,旋即道:“沒有呀,五絃我也彈得來。我也覺得五絃更好些,我回去就試著做一張五絃的琴。”
是呵,她的眼裡總是沒有難事。姜先鼓起勇氣,問道:“如果我回唐國了,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衛希夷心裡是捨不得太叔玉這樣的老師的,不過雞崽是與她共患過難的,她也沒有一口回絕,而是說:“那我得問問我娘。”
姜先道:“虞公涅不是好人,連太叔都要受他折磨,何況你們?就算為了你娘和你弟弟,也離他遠些。”
衛希夷鄭重地道:“我記下了,謝謝你。嗯,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姜先惡狠狠地道:“正旦之後,我娘……嫁了之後。”
“咦?真的要嫁麼?”
姜先敏感地問:“你知道了?”
衛希夷吞吞吐吐地說:“我娘猜的。”
姜先低頭沉默了一陣兒,輕輕問道:“那還來嗎?”
衛希夷想起一個好老師就要飛了,有些心痛地道:“我會將你說的話跟我娘講的。我也覺得天邑不太好住。”
姜先心頭略松,見夏夫人來了,低聲問道:“以後怎麼見面?”
好問題!
衛希夷一怔,到了天邑不是南君的王城,哪裡她都有辦法,明顯的例子,申王的王宮,她就伸不進手去,連狗洞朝哪個方向開,她都不知道!夏夫人慢慢走近,聽到了這句話,笑眯眯地道:“那就交給我咯。”
姜先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好。”
除了一點小插曲,宴會終於圓滿地落下了帷幕,女杼臉上一片鐵青,她作出了一個決定——離開。而現在,衛希夷並不知道,她覺得今天的宴會挺好,包括虞公涅,這傢伙本來在她心中就不是什麼好人,有此舉動也不令人意外。
————————————————————————————————
回去路上,祁叔玉出乎意料地沒有與虞公涅同乘一車,而是與夏夫人同乘。女杼母子三人同乘一車,車上,女杼便說了自己的決定。
衛應是慣例的不說話,女杼有些糟心地看了一眼兒子,心道,這些天遇到的事這麼多,好不容易有了個老師,現在又要將兒子帶走,自己的知識怕是教不好一兒一女,不由犯愁。
衛希夷卻吞吞吐吐地將姜先的邀請說給了女杼。
女杼皺眉道:“他?說來你一路與他共甘苦,倒是能信得過,不過他現在自身難保,咱們跟過去,未必安全。”
“咦?”
“公子先離國近一年了,唐國如今是個什麼情形還不知道呢?他只有八歲,無法主政,他的宮廷一定是混亂的。他父親死了,在唐國的宗族又弱,一個弱小的國君,不是傀儡就是離死不遠了。他自己都在危險裡,坐下!擔心他,就給他遞個話,別的,不用管。”
衛希夷聽話地點點頭,心道,我也幫不上他什麼忙,就不去給他添亂了吧。只是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呢?才說天寒地凍,不好生活才留在天邑的,現在又要走……她的心思七彎八拐,早拐到瞭如何生存上面去了。
另一廂,夏夫人也猜不透丈夫的心思,往常遇到這樣的事情,太叔玉必要一頭鑽進虞公涅的車,對他好言相勸的。夏夫人小心地問:“夫君?”
太叔玉鄭重地對夏夫人道:“夫人,日後凡我不在家的時候,夫人一定要看好西庭夫人母子三人,拜託了。”
夏夫人心道,這是不放心小混球了?你知道他不是好人就行!也鄭重地答應了。
夫妻二人都沒有再提虞公涅,夏夫人心裡樂開了花,在她看來,虞公涅這樣兒,就是欠打!打一頓,百病全消。她家裡有八個作夭的哥哥,十六個淘氣的弟弟,哪個不聽話,無不是一頓臭揍,揍不改的接著揍,朽木不可雕,扔到灶底燒了算完。也沒見哪一個像虞公涅這麼難纏的!
到了家裡,虞公涅氣沖沖自回去了,祁叔玉頭一次沒有追過去,而是去看女杼母子三人。夏夫人違和的感覺更濃,還是樂見其成的,也陪著過去。不想女杼卻語氣平和地讓祁叔玉在自己對面坐下,更加平和地通知了太叔玉她的決定。
太叔玉大驚,由跽坐改為直起上半身:“夫人……”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女杼毫不客氣的語氣令夏夫人很不開心。
太叔玉偏吃這一套似的,急急保證:“阿涅的樣子我都看到了,我保證,不會讓他傷到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