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琴拿來。到了一看,祁叔玉臉色微變,略帶焦急地望向侄子,虞公涅在叔叔的目光裡微笑得像個天使,催促道:“叔父的琴彈得極好,今天他吹壎,我還以為聽不到琴了呢。”有太叔玉在,沒人自取其辱在他的長項上獻醜,故而有此一說。
衛希夷將手放到琴上一比,就知道摸不到。
預感成真,祁叔玉心下微嘆,便要說:“怎麼會聽不到?我與她合奏。”
姜先先他一步起身,踱到衛希夷身前,看了看琴,伸手摘掉了最上一根與最下一根弦,問申王:“王,我與她同歸,聽她奏過別的曲子,十分懷念。平素不敢勞動女郎,今日借王盛宴,請換一曲,可好?”
又低聲對衛希夷道:“隨便彈點曲子,行嗎?”沒人會要求八歲的姑娘技藝比太叔玉還要高明,只要差不多成曲就行了。
衛希夷又衝他“pika”了。
——“初,琴有七絃,王以五聲合天地之數,去其二,琴遂有五絃焉。”【1】
作者有話要說: 雞崽再不刷點存在感,男主就又要被搶戲了2333333333
撓心撓肝想寫特別少女心的文,最後一段就是證明!哼唧!
【1】宮商角徵羽,不是摘最上和最下啊,是最上和中間。還好,本文架空,我就這麼設定啦23333
PS:我的文案真的寫得很火星嗎?
☆、第47章 沒想到
明知道自己要低調,還是忍不住地想給長辮子解圍。在出聲之前,姜先又撿回了之前丟掉的一點自信,並且再次確定自己對長辮子的判斷: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她不在行,果然是要人看著的。
而在說完話的剎那,他就後悔了。
許多人都會有這樣一種經歷,在做某件自為是扭轉乾坤、拯救世界、劇情節點的事情之前,腦補得自己拉風得要命,簡直就是救世主,在做的時候,覺得世界的光芒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可以名垂青史、令人感激涕零,等到做完了,便後悔了,覺得自己剛才就是個**。
當衛希夷衝他“pika”的時候,姜先已經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情緒無可遏抑地滑到了最後一個階段——**透了。
申王沒有點頭應允的時候,姜先就後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叫你蠢!幫了倒忙了吧?你要人家怎麼在少了兩根弦的情況下彈一首曲子來?還要隨便彈彈就彈出樣子來?
這不是在添亂嗎?!!!
突然就覺得蠢得需要拯救的是他自己。
姜先一路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申王也是哭笑不得,姜先能想到的,他自己也能想到。申王並不拒絕相信世上有神童,卻不能冒這個險,尤其——我已經看到祁叔準備救場了,你來裹什麼亂?是啦,姜先看起來完全是好心,比起那個比他年長數歲,卻依舊只會惡意添亂的虞公涅是完全不同的。可結果卻是幫著虞公涅作了一回亂。
事已至此,申王飛快地考慮是不是自己下去救個場。哪怕衛希夷表現得無所畏懼,申王也不能讓他精心安排的、安撫人心的宮宴往一個奇怪的方向滑去。
專業收拾爛攤子一百年的祁叔玉從容出現了,他依舊笑得輕風拂面:“公子莫急,今日是王之盛宴,我教出來的學生不奏我教的曲子,我是會遺憾的。”說話間,親自為琴上了弦,又調了音,笑著對衛希夷道:“你吹笛,我彈琴,可好?”
笑語殷殷,衛希夷呆呆點了頭,這會兒就算祁叔玉說太陽是方的她也……那個不能點頭,她會問問為什麼這麼講,而不是一巴掌糊到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去——太美了,捨不得打。
有一種人,就是有本事將簡單的話講得讓人難以拒絕。
申王對姜先招手來:“來來來,到我這裡來,祁叔親自奏琴,連我也不能經常聽到的。你先聽這個,聽完了,再向女郎討教,可好?”
姜先整個兒都僵硬了,衛希夷小聲提醒:“你先過去,等會兒我抽空找你啊。”姜先又僵硬地點了點頭,再僵硬地走到申王面前。申王又喜他有心解圍,又憐他好心……也沒辦成好事兒,笑著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了,輕聲對他道:“誰都有這麼一回,你能看出來女郎需要解圍,已經很不容易了,辦法可以慢慢學。”
姜先有些魂不守舍,他突然意識到:這不是辦法的問題。如果發聲的是申王,他甚至可以不用什麼摘琴絃的辦法,完全可以隨意換曲。自己還是唐國的公子,這裡卻不是唐國。在唐國,無論他說什麼,只有附和的人,在這裡,國君不是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