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還是不要登門拜訪的好,她家中閉門謝客,尤其不見蠻人。”
衛希夷心道,我且能出席,她必也是能出席的,安心了。
提到宮宴,祁叔玉便決定教她一些樂曲。不需要十分複雜,只要能應付飲宴即可。其時飲宴,到開心處,自主人到賓客,下場舞蹈十分常見。衛希夷的樂感非常好,記性也佳。祁叔玉微跛著足,只示範了一回,她便將動作悉數記下了。虞公涅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教授樂器的時候,祁叔玉先演示了一番,他擅長許多樂器,演奏得最好的是琴,更是曾作一首《百鳥吟》極盡炫技之能,雙手在七根琴絃上不停翻飛,琴面上留下一片殘影,耳朵裡受到一聲波的洗禮。
衛希夷拍手叫好:“再來一個。”祁叔玉開心不已,在小姑娘燦爛的笑容裡,真的又彈了一回。彈完了,衛希夷自己動手的時候卻發現,曲調她記住了,然而人小手短,便是簡單一些的曲子,八歲的短手也還是有些難度的。
祁叔玉失笑,聽說她會吹笛,便說:“這就可以了。唔,給你做個短笛帶進去就好了。想學琴,以後給你做張小些的。”
【居然笑了!還笑這麼好看!】衛希夷與虞公涅二人同樣的內心臺詞,卻有著不一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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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餘日眨眼即過,卻是到了宮宴的時候了。
於衛希夷來說,一切都很順利,她們母子三人跟祁叔玉一起入宮,座次卻不與祁叔玉一起,反而與一群不太認識的人坐在靠後一些的地方。在她們座位的下面,是更多的衣飾比她們差得多的人。祁叔玉親自為她們準備了合適的衣飾,足以使她們出入宮廷也不見寒酸。
比較遺憾的是,衛希夷看到了太子慶,卻沒有看到許後、女媤、女瑩中的任何一人。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她記下了這一條,準備回去問問母親,或者太叔。
好在在極靠前的地方,申王右手下第二的位置上,看到了姜先。姜先的樣子比上次見到的時候好多了,像是個大孩子的樣子。他的目光也在與宴者中划動,很快找到了衛希夷,四目相對,衛希夷“pikapika”眨了眨左眼,姜先一笑,又忍住了,也“pikapika”了一下。
不多時飲宴開始,一切皆按照祁叔玉對他講過的按部就班地進行。群臣上壽,申王舉觴,然後是奏樂、伴舞。歌者的嗓音很美,音域似乎沒有南君那裡歌者的寬,但是婉轉悠揚,是另一種的美。歌舞演一陣兒便有一次停頓,再是諸臣上壽稱頌申王,或有申王表彰某臣之功。第一次停頓,表彰給了太叔玉,第二次停頓,給了太子慶,第三次停頓,給了包括衛希夷在內的許多上次徵戎中有功的普通計程車與他們的家人。
申王三次表彰之後,將氣氛推上了頂點。方伯們、諸侯們紛紛起舞,申王也舉觴到了場中,與他們對舞。
貴人們的舞蹈停歇,便輪到了因申王格外的恩典才得以予賜的諸人。衛希夷周圍的人們都躍躍欲試,曾在王宮飲宴、曾在宮中舞蹈,都是值得出去說一輩子的光彩事。衛希夷也有些意動,氣氛如此的歡快,讓她找到了一點在家時熱鬧的感覺。
申王是特意囑咐過讓他們母子三人過來的,自然不會忽略了他們。在舞蹈停歇之後,自吹了一陣笛,再命他人表演:“佳者有賞。”
“佳者有賞”四個字說出去之後,略有心的人便知道,必須積極表現了。通常宴飲,隨意舞蹈一回便過,不想動的也可以不動,使人替代。有身份的人,是不可以被強迫表演的,有禮貌的人也不會強迫同等身份的人表演。但是,王說有賞,便是鼓勵大家去表演,不做,是不給面子。後果自負。
眾人紛紛起身,或奏琴、或擊鼓,種種不一。祁叔吹壎,悠揚的曲調直沁入心裡。滿堂喝彩。
次後,申王便暗示安排了衛希夷等人表演,連賞賜都準備好了——這也是套路。先贊祁叔技藝佳,予以獎勵,再提及祁叔奉申王之命收養遺孤,展現出王的氣度。最後是衛希夷表演一下,展示成果。
忽然聽虞公涅一聲輕笑:“我給你備好琴啦!拿上來!”
祁叔玉眉心一跳,覺得要糟,起身到了一半,被夏夫人壓了下去。夏夫人朱唇輕啟,笑吟吟地道:“阿涅,你又淘氣啦,讓姑娘自己選。”輕笑淺嗔,便要將此事一筆帶過。心中暗罵,小混蛋,你才好了不到一個月,又犯病了!卻也著急,凡事一定要順順當當的才好,一旦有了波折,便是不美了。
虞公涅卻不管這些,只顧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