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躲到太叔家來,你們還不肯放過我們嗎?”
姬戲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開始作作樣子就起身跟祁叔玉進府慢慢爭鋒就好,幹嘛非要在門口多拖延,一定要爭這一刻的高下呢?他是想在祁叔門口演出這一出大戲,好令龍首城都知道他誠心道歉,而祁叔玉心胸狹窄。
戲演過了。不是所有拖得長的,都是好戲。
姬戲本是來賣慘的,一個被禠奪了官職、剝去華麗外衣的老者,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親自登門,到如今還未入府。慘吶!
再慘也慘不過孤兒寡母。
女杼近月奔波,兩鬢染霜、眉間帶愁,卻依然不能說不是一個美貌婦人。形容秀美,哭得還很好看,眼圈微紅,淚水漣漣,望之生憐。圍觀者心中的天平毫不猶豫地向她傾斜。她的長子還戰死了!
女杼哭是哭,口上極是厲害:“先前你們鬧得我們在家裡住不下,太叔接我們過府,你們又來鬧。真要將我們趕出去,您便說一聲,我們這就走,何必再拖累別人?我竟不知我們做錯了什麼?我的兒子堂堂正正戰死,為太叔斷後,他錯了什麼?身後母親、弟妹要被人欺辱?”
“哦~”人群裡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響,就是因為救了太叔吧?他們父子想太叔死呀!然後姬戲就能做領軍的上卿了呀!
姬戲一聽這婦人哭得這般,便知道事情要糟。這裡本沒有這個婦人什麼事!上卿之爭,蠻子們哪裡配參與?夾在中間是他們不走運做了炮灰!然而這樣的話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了。難道要講,我兒子去那裡不過是為了羞辱祁叔,令他不能再做上卿,根本不是鬧你那死鬼兒子?
當然不可以。
姬戲急切地擺出道歉父親的愧疚模樣,從地上爬起來深深一禮,未及開口,便被昨天晚上那個可惡的小女孩兒糊了一臉。
衛希夷一手牽著弟弟,一手指著姬戲:“壞人!你昨天在王宮裡告狀還不夠!”哭她不大會,罵,倒是行家,“你們的王讓你道歉,你卻來欺負人!”
這還不夠,衛應繃著小臉,鬆開了姐姐的手,張開小胳膊,像只小母雞一樣護在了母親面前。人群裡又發出一陣的驚歎與惋惜,母子三人皆是相貌出色,處境是真的慘,孩子又是如此懂事。無論貴賤皆說姬戲可惡,內裡又有包打聽開始講“昨天夜裡,這邊連著四輛車被召進宮中,原來是因為姬戲告狀”。
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姬戲心裡想活撕了這三個討厭鬼,卻不能動。眾目睽睽之下,他若做了這件事情——太叔玉是不會讓他得逞的,藉機打傷他,他哭都沒地方哭,也不會有人信他的。過了今日,申王恐怕再也不想讓他做上卿了。
——————————————倒敘結束——————————————
夏夫人看了一場好戲,心裡樂可了花,卻款步上前,溫溫柔柔地扶起女杼:“我來晚了一步,您怎麼到前面來了?我陪您到後面安歇吧,”又對丈夫說,“夫君,宴已設好,鼓樂召齊,久候貴客不至,不想是在門口耽誤了,夫君快款待貴客吧。”
兩句話,給姬戲挖了兩個坑。圍觀者裡有人暗暗點頭,看來這婦人不是祁叔安排的,而祁叔家中早知姬戲要來,已經設宴,是姬戲在弄鬼。
姬戲畢竟不是一般人,堅持對女杼一揖到地,一臉誠懇地道:“您誤會了,我是帶小兒來道歉的。”
女杼倒退三步,作出驚恐的模樣:“你們要做什麼?”瞎子都覺得她受到了驚嚇,以為是姬戲做了什麼小動作。
祁叔玉上前一步,挽住姬住的胳膊:“略備薄酒,還請老翁入內。”使眼色給夏夫人,讓她快些將女杼母子領到府內安置,並不想他們在人前過於露面。
夏夫人會意,領母子三人去西庭安置。與祁叔等人分開一段路,夏夫人笑盈盈地讚道:“夫人厲害。”
女杼彷彿沒有聽懂,怔怔地問道:“世上怎麼會這麼險惡的人?夫人,我們在這裡,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夏夫人張張口,打量了女杼一眼,只看到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心道:難道是我猜錯了?她只是湊巧,並非刻意?這般恰到好處的解圍,真是罕見。以後可以多留意一些了。夫君對他們母子三人之厚待,也有些奇怪呢。
二人各有心思,女杼沒聽到夏夫人的回答,也不催問,默默地回到住處,又謝過夏夫人:“府上來了惡客,夫人還是先去應付他們吧。”
夏夫人笑道:“也好。對了,夫君雖說要親自教導希夷,可他總有些外面的事情要辦的,希夷有些技藝,還是要安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