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和羊,畢竟是不同的。
圍觀白虎的功夫,太叔家的家將們終於逮著機會將衛希夷的小心思跟太叔講了。太叔玉又是感動,又是……感動,只盼著衛希夷千萬別炸!
申王還在撩她:“這一回是你贏啦,除了先前說好的賞賜,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再給你一件好事,好不好?”
衛希夷道:“不用啦,說好了是什麼就是什麼,人不可以太貪心的。”
申王愈發滿意,和藹地道:“白虎不同尋常之物,你將它獻與孤,自然應該多得。否則便是孤不公了。”
衛希夷吐吐舌頭:“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想要的了,我什麼都不缺了。”
真是孩子話!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諸位不由會心一笑,休說是她,便是申王,能說自己什麼都不缺嗎?顯然不能!比如,申王現在就覺得自己缺一個閨女什麼的。
人就是這麼奇怪,當有人向你討要東西的時候,要得越熱切,越是不想給。如果什麼都不想要,反會生出一種“一定要給她點什麼”之類的想法。用風昊的話說就是——“賤的!”
說這話的時候,風昊自己正努力想給“只要肯教我,旁的什麼也不用給”的小弟子尋摸點好東西,比如鑄一把前所未有的寶劍之類的。
現在申王就陷入了一種“賤的!”的情緒裡,舉出了許多珍寶的例子,衛希夷皆不動心。被他舉例子舉得煩了,不耐煩地道:“給你就給你了,我才不會反悔。想要什麼,我早就說啦。”
申王真是太過意不去了,想她是一個很大方的小姑娘,也很懂事的樣子,不會提過份的要求,便說:“孤便許你一個願望,等你想好了,再來告訴孤。”
衛希夷道:“那我是為了不讓以後的人給你東西而沒有回報,不是與你做交易。”
申王笑道:“對,就是這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衛希夷才露出一點高興的樣子來,心道,你的白虎吉兆都是我給的,你能給我什麼呀?她本來想跟申王換隻黃毛老虎的,臨時又改了主意。若是申王現在手上有虎,夏夫人早想辦法給弄來,看來是沒有。那就不要浪費一個機會了。
申王對她滿意極了,諸侯方伯們回來的時候便見他左手牽著姜先,右手牽著臆想中的小閨女,宣佈:“天降祥瑞,天下大安!”戰鼓再次被擂響,獵物被清點記錄。衛希夷理所當然得到了申王預先的賞格,也分得了風昊下注贏得的部分彩頭。收穫最多的卻是姬戲,他這番是下了大功夫了,不想還是被搶了風頭。申王心情不錯,當場便宣佈讓他復職。
眾人披掛上馬,打起各自的大旗,以申王為首,返回了天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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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在望,太叔玉心中不安極了。尋常寡居婦人被提及再婚,皆不會惱,有人求娶,是件極有面子的事情,說明婦人有過人之處。而女杼的個人經歷註定了她不會樂見此事,看看申王的形象,與她描述裡的老虞王,也是差相彷彿。這就要命了!
太叔玉一向溫潤如玉的臉上也現出了苦相來。
城內皆知有貴人行獵,冬日無事,皆來圍觀,看到籠中白虎,人人驚歎,都道王是好運氣。有年紀的人指指點點:“這是吉兆,今年的壞運氣到此為止啦,往後都會是太太平平的。”
申王聽了,大為得意。
衛希夷心裡轉著主意,回到天邑城,便巴望著早點到家。到家之後便直撲到女杼懷裡嚶嚶嚶。
女杼揪著她的耳朵將她從懷裡拎了出來:“說吧,你又做什麼好事了?”這一幕太常見了,為了不被揍哭,衛希夷小時候通常會先假哭,等瞞不過去真的捱了揍,她又不哭了。此套路十分令人懷念,懷念得女杼想再暴打她一頓。
尾隨而來的太叔雙膝著地,輕輕一聲咚,衛希夷瞬間收住了假哭的聲音,飛快地道:“我逮了個白虎,申王樂瘋了,要當我後爹,”又加了一句,“我忍住了沒揍他。”
女杼咕噥一句:“我就知道。今天耳根一陣發熱,彷彿要有事。”
庚踮著腳尖溜到了衛希夷背後——她沒有跟去冬狩,衛希夷擔心天冷她受不住,就說將家裡託付給她,這招十分好用,庚果然留了下來——點點衛希夷的後背,又對太叔玉一呶嘴。
衛希夷趕緊死拖活拽地要將太叔玉拉起來,艾瑪,沒拉動。八歲的衛希夷,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不被放水的時候拉得動太叔玉的。
女杼道:“還要我親自請你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