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寒。
“一轉眼的功夫,你跑哪去了?”玷厥一語雙關地說道,“今天晚上,大家都不要走了,一醉方休。”
“明天你們還要鑄像,我看還是早點散了吧。”斷箭笑道,“我喝得差不多了,再喝就要倒下了。等我拜見了聖母,我想先告辭了。”
“鴻烈公,我看你一晚上都魂不守舍,莫非你軍帳裡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在等你?”玷厥打趣道。
“你既然送給我了,那我就要享受享受,免得辜負了你一番好意。”斷箭拍拍他的手臂,“不過,我看你有些吝嗇,送給我的東西不太新鮮啊。”
“你沒用怎麼知道不新鮮?”玷厥佯裝不滿,抬手指了指後帳,“這樣吧,我陪你到後面挑兩個,你先找個地方用一下,然後再來接著喝。”
“謝了,聖母在此,我可不想背上褻瀆神靈的罪名。”斷箭急忙告饒。
“你怕她?”玷厥眯起眼睛,嘴角掀起一絲戲謔的怪笑,“哈哈,那你今晚肯定跑不掉了。走,到後帳去,我一定陪你樂上一樂。”
斷箭急退一步,站在佗缽身後,衝著玷厥連連搖手,“免了,免了。”玷厥伸手就去拽他。佗缽捋須大笑,他長得非常壯碩,站在兩人中間就象一堵厚牆,恰好攔住了玷厥,“鴻烈公,我帳裡有位來自康國的小美人,我把她送給你,算是你大醉一場的補償,如何?”
斷箭暗罵,臉上卻喜不自勝,躬身為禮,“大設厚愛,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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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聖母伸出纖纖玉指,端起案几上的金盃做了個姿勢,然後指指案几一側,“你坐在這裡,我有話問你。”
斷箭大喜,衝著玷厥挑釁似地咧了咧嘴,我看你還怎麼殺我,你總不至於當著薩滿聖母的面給我下毒吧。玷厥和佗缽相視一笑,躬身退下。侍女拿來一個五彩緞席放在案几一側,斷箭坦然坐下,接著抬頭四顧,得意的心情頓時不翼而飛。大帳裡的人都在瞪著他,既羨慕又嫉妒,尤其是大漠諸國使節和諸族首領,更是恨不得把他仍出去。
“我好象犯了眾怒啊。”斷箭苦笑,“如果沒什麼事,我還是回自己席上坐著比較安全。”
“哎,你剛才和那個女人摟摟抱抱地幹什麼?你當我是瞎子啊?”薩滿聖母怒目而視,低聲逼問。
“女人?”斷箭連忙叫屈,“沒有啊。”
“你敢當面騙我?”薩滿聖母小手輕輕敲了敲案几,小聲威脅道,“要不要我當面拆穿你的謊言?你這個男人真的好過分嘞,你怎能當著我的面做這種事?你是不是想死啊?”
斷箭頭都大了,這個女人眼睛出火啊,怎麼什麼都瞞不過她。斷箭急忙以手蘸酒,在案几上用漢字寫了個“狐”。薩滿聖母顯然很吃驚,她注意地看了一下斛律雅璇。斛律雅璇似有所覺,低下頭,悄悄躲到了斛律世雄的背後。
“不像啊。”薩滿聖母將信將疑地望著斷箭,“你不會上當受騙了吧?”
“我也覺得不像。”斷箭一口喝乾杯裡的酒,然後一手拿著長勺給杯子加滿,一手摸了摸短鬚,無所謂地說道,“這種小事無足輕重,還是想法子先對付你哥哥吧。”
“你們很熟啊?為什麼要摟摟抱抱的?”
斷箭瞪著她不知說什麼好。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扯這種無聊的事。
“哎,我問你話哎,你沒聽到啊?你瞪著我幹什麼?不能問啊?我是你什麼人啊?我為什麼不能問?快告訴我,否則我拆穿她的身份,讓大邏便把她生吞活剝了。”薩滿聖母很是不滿,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斷箭懶得理她,埋頭狂灌。這一罈酒口味極醇,是他最近喝得最好的葡萄美酒。斷箭心想這突厥人很勢利,把這麼好的酒留給自己喝,卻拿一般的酒招待諸國使臣,有失大國風範。
薩滿聖母再次敲了敲案几,“哎,你這是喝水還是喝酒啊?這是龜茲國最好的美酒,不是孔雀河裡的水,你能不能珍惜一點,慢慢品嚐?哎,你這輩子沒喝過酒啊?哪有你這麼喝的?看你這樣子,最好是抱著酒甕喝,要麼乾脆跳進酒池裡喝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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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大帳中央突然傳來連珠一般的爆仗響,接著團團煙火騰空而起,煙霧中跳出七個人,皆披髮紋身,戴白色面具,其中六人扎黑色頭巾,著青紗短衣,錦繡圍肚看帶,中間一人戴金花小帽,執白旗。七人手拿犀利的銀裝長刀,跳躍騰挪,格鬥擊刺,刀上龍鳳環互相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斷箭駭然心驚,右手急速伸進懷裡握住了短刃,全神戒備。玷厥狂妄至斯,竟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