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行了,不是我們打不過去,也不是懼怕陷入大周人和高長恭的前後夾擊,而是突圍代價太大,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其次是一鼓作氣打長安,但由於大周人擊毀了我們的聯盟,大陳人和突厥人正在南北夾擊大齊,而吐谷渾人即使要出兵,也要等到我們和大周人打得兩敗俱傷之後,所以大周的軍隊估計已經全部到達關中,此刻雙方兵力接近,失去了攻克長安的機會。最後只剩下一個路,那就是投降。”
眾將想了一夜,估計也是這個結局,都沒說話。
大周的宇文氏和大齊高氏比起來,有一點最令人佩服,那就是胸懷,不管是宇文泰還是宇文護,在剷除對手的時候,都不喜歡濫殺。比如拓跋皇族,先被爾朱榮殺一批,接著又被高洋殺一批,但關隴這一支卻倖存下來。關隴拓跋人也曾試圖奪回國祚,但宇文氏只殺了首犯一人。另外諸如趙貴、獨孤信、侯莫陳崇、李遠、賀若敦等人,宇文護都是逼殺,繼而儲存他們的全族,子孫一樣繼承爵位,享受榮華富貴。
宇文氏地胸懷也體現在對待降將的恩遇上,比如司馬消難、韓雄等人,投降過來後,都受到重用。尤其讓天下人佩服的就是儲存大梁國祚,宇文泰在攻克江陵殺了蕭繹後,又以蕭詧為皇帝重建了梁國,雖然重建梁國是形勢所逼,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其實不再重建梁國也無關大局,影響不了大周地崛起。儲存大梁國祚,的確為大周宇文氏贏得了一定地聲譽,對宇文氏招漢士有很大作用。
宇文泰唯獨不敢收納的降將就是侯景。當時宇文泰還困守在關隴,沒有拿下巴蜀和荊襄,實力比不上侯景,資歷和威望更無法和侯景相提並論,所以他不敢收留,即使侯景願意把中原十幾個州郡拱手相送,宇文泰也不敢大搖大擺地去拿,而是讓李弼和於謹一個郡一個郡地去收,小心翼翼,唯恐上了侯景的當。
如今宇文泰、宇文護都死了,大周由新近崛起的李丹執掌大權,情況隨即也就發生了變化,像斛律光這種人即使想投降,人家也未必敢收,畢竟侯景的例子擺在那裡,和拓跋大魏對峙了一百多年的江左差點毀在他手裡,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江左還沒恢復元氣,試想誰不怕?誰不擔心重蹈覆轍?說句實話,現在就算宇文護還活著,他也不敢收降斛律光,因為他根本沒把握能控制斛律光,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一殺了之。
“大周有人敢收降我斛律光嗎?”
沒有,除非宇文泰現在還活著。諸將望著斛律光,心裡忽然湧起一股豪氣。律光雖然虎落平陽,但大周這幫土狗也傻了眼,吃又吃不掉,招降又不敢招降,估計也是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議降。”律光說道,“給大周人三天時間,三天內假若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毀了關中。”
第三章 百戰沙場碎鐵衣 第一節
勢的突然逆轉,讓困境中的大周人欣喜若狂,這一仗然大周人在戰場上節節敗退,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但戰場外的合縱連橫發揮了巨大威力,他們最終還是計高一籌,利用中土和西土緊密的利益需要,利用大齊朝堂上的尖銳矛盾,擊敗了強悍的山東大軍,包圍了斛律光。
然而,隨著勝利的興奮逐漸消退,一個殘酷的現實擺在他們面前,戰爭並沒有結束,斛律光和他的十萬大軍就象一把鋒利的寶劍,插在大周人的胸膛上,讓他們流血,讓他們痛苦不堪,讓他們看到了死神獰猙的面孔。
大齊人並沒有失敗,他們撤退了了,回到了國界,但把一頭兇惡的猛虎留在了關中,他們得意地獰笑著,悠閒地看著這頭被逼得兇性大發的猛虎開始撕咬、殺戮,開始塗炭關中,開始一點點地摧毀大周的根基。
大周人全神戒備,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這頭可怕的猛虎。先前形勢對猛虎有利,黃河東岸有高長恭,潼關有高延宗,它無論向那個方向撤退都有人接應,所以它很自信,不慌不忙,也沒有傾盡全力,但即使是這樣也把那群圍住自己的土狗打得肝膽俱裂,傷痕累累,如今它的後路已經斷絕,突圍成為猛虎生存的唯一途徑,此刻它假若再度發威,必定勢如雷霆,驚天動地。
大周人因此很害怕,他們乘著這頭猛虎趴在渭南舔著傷口的短暫時間,緊急商議對策。
諸將眾口一詞。把猛虎放出關中。讓它和高緯殺個你死我活。
宇文憲認為,高緯誅殺斛律光,有可能是中了我們的離間計。但換一個角度考慮,他也可能是將計就計,一則利用這個機會解除斛律光地威脅,二則是激怒斛律光,把他變成第二個侯景,讓他禍亂關中。等到我們和斛律光打得兩敗俱傷之計。高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