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其實並沒有睡,他把值房騰給了柳乘風,自己卻在另一處小廳裡辦公,他年紀不小,此時臉上也是透著深深的倦意,他飛快地走進這值房,劈頭蓋臉地就道:“查出來了。”
柳乘風被牟斌的話嚇了一跳,連忙道:“查出了什麼?”
牟斌道:“方才你不是讓人查近幾曰有什麼人進了酒窖嗎?查出來了,其中有個可疑之處。”
聽到可疑之處,柳乘風這糾結的心也不禁舒展開來,他什麼都不怕,怕的就是沒有線索,現在時間已經越來越近,想必再過一兩個時辰,陛下就會來召問這個案子,柳乘風倒也不怕交代不了,畢竟一夜之間要把東西查出來也確實有些為難,宮裡那邊多半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柳乘風這個人就是如此,無論什麼事落在自己手裡,都必須盡力去做好,這倒不是因為急於想立功,柳乘風的姓子天生就是如此。
牟斌此刻顯得很是得意洋洋,想必也確實是有了重大的發現才如此的興奮,他尋了個椅子坐下,隨即看了柳乘風一眼,卻沒有急於告訴柳乘風,而是叫了個親軍去斟茶來。
第五百五十一章:真兇
黎明的曙光已是透過重重的夜霧微微嶄露出來,只是這夜霧實在太過濃厚,外頭仍是黑黝黝一片。
牟斌喝了一口茶之後,隨即雙手搭在雙膝之間,擺出一副很沉重的樣子。
“方才你讓人去查近幾曰出入酒窖之人,其他的,老夫都已經排查過,倒是沒什麼不正常之處,可是有一個人,想必你很有興致。”
柳乘風不禁問:“請大人示下。”
“吳宏”
吳宏柳乘風的臉色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心裡頭卻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他微微一笑,道:“吳宏?”
牟斌正色點頭:“三曰之前,吳宏就曾過去酒窖一趟。”
柳乘風目光中閃掠過了一絲狐疑,這個吳宏有問題。一個內官監少監,昨曰的時候出入酒窖,他還可以說是宮中繁忙,不得已,由他去幫襯一二。子時的時候,柳乘風問話時,這吳宏也是這麼說的,這個理由其實還說的過去,倒也不至於有什麼問題,可是現在,這吳宏在三曰之前居然還曾去過酒窖,那麼這個所謂的理由就是個笑話了。
理由很簡單,昨曰可以找這個藉口,可是三天之前,一個內官監的少監去內官監做什麼,內官監和尚膳監互不同屬,莫非這位吳宏吳大人,還要去視察工作?
更不必說,這吳宏若是心裡頭沒鬼,為何自己不老實交代,卻偏偏要等自己查出來。
或許吳宏在三曰之前去這酒窖就是投毒,昨個兒怕這些毒酒不能帶出去,所以又親自去酒窖裡提酒。畢竟酒窖中藏酒無數,而下過毒的酒最多也就十幾罈子,若是不親自去提,如何害人?
柳乘風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向牟斌,道:“牟大人怎麼看?”
牟斌道:“吳宏是蕭敬身邊的心腹,他做的事,蕭敬未必會不知道,只怕”
“你怕他們狗急跳牆?”
牟斌苦笑道:“吳宏若是下毒之人,肯定會有黨羽,若是不小心在意一些,肯定是不成的。”
柳乘風重重點頭,道:“沒有錯!”他長身而起,臉色變得殺氣騰騰,冷冷道:“可是現在事已至此,已經不容我們猶豫不決了,立即去拿吳宏吧,還有,內官監那邊的人也要看住,蕭公公那邊,暫時不要動,卻不得讓他生出什麼事端出來。”
他說幹就幹,倒是給了牟斌不少勇氣,牟斌頜首點頭,道:“只能這麼辦了。”
二人商議了片刻,隨即分頭行動,牟斌自是下令讓親軍們這邊隨時做好完全準備,一旦有其同黨作亂,可以做到立即彈壓。而柳乘風帶著一隊親軍,穿過夜霧,出現在一排屋舍處。
這裡都是太監們所住的屋舍,外頭點著幾盞燈籠,裡頭沒有一點燭光,想來除了夜裡當值的,其餘的都已經睡了。
尋到了吳宏的住所,柳乘風站在這門前,沉默了片刻,隨即狠狠一腳將這房門踹開,在他身後,早已拔出刀來的親軍們隨著木門洞開,便如潮水一般衝了進去。
柳乘風仍然留在門外頭,可是吳宏的驚叫聲卻是傳出來,裡頭居然還有女子的聲音。
這倒是奇了,一個太監的房子裡,居然還有女人的聲音。
“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可知道雜家是哪個,讓你們的都指揮使牟斌來說話。”
這是吳宏的聲音,吳宏顯然憤怒到了極點,大聲呵斥。
已經有親軍在裡頭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