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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這個道理,朱佑樘豈能不明白?又怎麼能再對他指責什麼?

朱佑樘嘆了口氣,原本是想嚇一嚇柳乘風,誰知現在這臉兒是繃不下去了,只好將語氣放緩和下來,感觸良多地道:“其實朕又何嘗不知道造作局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朕比你更清楚,也更想釐清造作局,可是有一句話叫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件事牽連太廣,朕不想輕舉妄動。朕的苦心,但願你能明白,朕也知道,你是為了朝廷好,為了朕好,你的忠心,朕知道,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柳乘風道:“只需陛下一道聖旨,再難的事,微臣也願赴湯蹈火,無論涉及到誰,微臣也不害怕”

這就涉及到了柳乘風和朱佑樘的處事原則問題了,對柳乘風來說,任何事只要大刀闊斧,只要願意去做,便可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可是對朱佑樘來說,他的顧慮仍然太多,柳乘風著眼的只是一處弊案,只是這一塊汙點,可是對朱佑樘來說,他放眼的是全域性,要整肅造作局容易,可是這造作局引發出來的各種問題卻不容易處理。

朱佑樘不由笑了,這一次笑得很爽朗,含笑道:“朕難得今曰見你一次,就不要再議論此事了,是了,今曰在殿上,安南國使節黎武為何突然調轉了矛頭?怎麼和你廝混在一起了?朕倒是聽說安南國該與你不共戴天才對。”

第三百五十一章:見個分曉

柳乘風對朱佑樘也不敢隱瞞,這種事就算瞞也瞞不住,將事情的原委說了,最後道:“陛下,安南人雖然與微臣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對安南人來說,仇恨事小,比起眼下的真切利益來卻也算不得什麼,所以雖然深恨微臣,卻不得不為微臣驅策。”

朱佑樘聽了柳乘風的一番話,不禁頜首點頭,慢悠悠的道:“你的話發人深省,對朕很有益處。”

朱佑樘是個聰明的皇帝,一個聰明的皇帝,很快能從柳乘風方才所說的話中得到啟示。

安南人恨不得吃柳乘風的肉,寢柳乘風的皮,可是到頭來,卻還得巴結奉承著柳乘風,牢牢的站在柳乘風一邊,這裡頭的事就值得深思了。

朱佑樘沉著眉,陷入沉思。

柳乘風看中了朱佑樘的心事,道:“陛下是不是在想,安南人為何會如此?”

朱佑樘道:“不錯,這其中的關節,朕還有些想不通。”

柳乘風笑了,道:“陛下,其實這裡頭的關節很簡單,安南人與微臣的關係,既不是因為微臣對他們有恩,也不是微臣對他們有仇隙,所謂的恩德,其實都是空話,最緊要的,卻是微臣和安南人之間有巨大的利害關係,利字當頭,無論微臣與安南人是什麼關係,他們都得乖乖供微臣驅策。”

“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有的只有永遠的利益!”柳乘風給自己的一番話做了總結。

朱佑樘眼眸一亮,頓時明白了。

大明朝控制藩國的辦法很簡單,說的直白一些,就是恩威並施,其實這恩,就是利益,他們每年來朝貢,所要的不就是豐厚的打賞?而柳乘風將這利益更進了一步,直接與安南國的切身利益緊密聯絡起來,安南國就算與柳乘風再如何有嫌隙,也會旗幟鮮明的站在柳乘風一起。

“朕明白了”朱佑樘淡淡的道:“所謂恩威並施,其實也是個利字,恩是利,藩國們朝貢能嚐到甜頭,因此年年供奉不斷。威也是利害關係,他們害怕報復,與其如此,從利害關係來說,自然還是稱臣更為妥當。不過這些利害關係,距離讓藩國們對大明俯首帖耳還差得遠了,真正的利害關係,就該是安南國一樣,明明懼怕柳愛卿,憎恨柳愛卿,卻能與柳乘風同氣連枝,不離不棄。”

朱佑樘眼睛眯起來,似乎在檢討朝貢體系,卻不由搖搖頭,朝廷是朝廷,朝廷不是柳乘風,朝廷不可能像柳乘風那樣去拿捏住藩國的命脈,有些事商行能做,朝廷卻不能做,不過這商行嘛還不是朱家的?只是換了一個身份而已,從官方的身份轉換為商賈而已。

朱佑樘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商行還未真正走貨,就能轄制藩國了?這倒是有趣,看來這聚寶商行,倒是能受益無窮。”

柳乘風正色道:“商行本就是填補大明與藩國們其他往來的空白,陛下不方便做的事,商行去做,只有和藩國們有了利害關係,朝廷才能省心。”

朱佑樘遲疑的道:“只是兜售火銃和火炮,將來會不會有後患?”

柳乘風道:“陛下不必疑慮,火銃和火炮工藝複雜,南洋人一時半會也學不去,就算學去了大明的制藝又高超了不少,再者說,就算賣給了他們,有藩國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