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下被人抓住把柄,謀反他想都不敢想,正是因為他有求生的**,才會玩出這麼多花樣來,在大明朝,謀反就意味著死,左丘明怎麼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害了自己。
趙公公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魂不附體的歪在椅上。
柳乘風面無表情,一家哭何如一路哭,這些人死了對柳乘風來說並沒有什麼可悲憫的,若是讓他們得逞,死的就是柳乘風,是學生軍,是這千千萬萬個帶著憧憬出關的商隊夥計,既然總有人死,那麼就讓他們全家死光又如何?
有時候柳乘風也會捫心自問,自己這麼做是否太殘忍了一些,自己是否太過鐵石心腸,前世那些穿越小說中,總能看到主角那悲天憐憫的心懷,那滿腔的人本主義,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完全掉轉了個個。
不過這種念頭柳乘風很快打消,因為他有他的藉口,這個世界,本就是人吃人得世界,仁義禮儀的教化沒有用,你不殺人,別人就要殺你,沒有妥協。只是後世的人牽強附會,總是認為,古人是可以妥協的,卻不知道歷來的鬥爭都是極其殘酷,既想自己立足,又想讓別人活命,簡直就是笑話。
殺人又如何?殺一個人,若是能救十人,柳乘風不介意舉起他的屠刀。
第一隊犯官終於倒在染紅了的白雪中,緊接著第二隊的死囚押了上來,那一柄柄舉在半空的長刀,一聲聲淒厲的吼聲,柳乘風都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他看到的是莽莽山林的大雪更潔白了許多,多了幾分聖潔。耳中隱隱聽到的,不再是韃靼、瓦刺人南下的鏗鏘,而是一隊隊朝廷大軍出關的浩蕩。
殺了他們,理想就可以再近一步,那麼,無論公義是否站在誰的一邊,柳乘風的念頭只有一個,殺!
綵棚內外的人都呆住了,這不是戰場的廝殺,而是**裸的殺戮,那絕望的聲音,垂死掙扎的軀體蠕動,都直擊人心,便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老將健卒,此刻也都沉默了,沉默的同時,還夾雜著恐懼。
柳乘風此時也說話了,他的語氣坑強而有力,語速不快,聲音清朗:“這便是對抗朝廷的下場,就是謀逆的下場,忤逆朝廷就是死罪,誅滅三族,誰若是還想再試一試,就不妨來試試!”
沒有人去回答柳乘風的話,只有寒風在低吼。
柳乘風旋過了身,如狼似虎的盯住了綵棚中的左丘明,一字一句的繼續道:“左大人以為,本侯說的對嗎?”
左丘明的喉頭滾動幾下,此時他心中又哪裡會不害怕,他強忍著心中的震撼,慢悠悠的道:“這是自然”
柳乘風冷笑,淡淡的道:“那麼,就請左大人接旨意吧。”
接旨意
所有人才從震撼中驚醒過來,若是在一炷香之前,或許柳乘風說出旨意這句話的時候未必會有太大的效果,正如這些人口頭禪一樣,邊鎮有邊鎮的規矩,可是現在,在這血淋淋的事實面前,高臺上的所有將佐竟是紛紛跪倒在地,一起道:“末將接旨!”
連北路參將劉福也只是短暫的猶豫,隨即拜倒在地。
柳乘風從袖中抽出聖旨出來,瞪了呆坐在椅上的左丘明和趙公公一眼,淡淡的道:“怎麼?有人要抗旨嗎?”
趙公公膽子最小,此時看到王總兵的下場,頓時尿都嚇了出來,滑下椅子,連滾帶爬跪到了柳乘風腳下,道:“奴奴婢接旨”
左丘明沉吟了片刻,先是看看早已跪倒在地一動不動的劉福,再看看那幾個他的親信,如今這些人,一個個五體投地,頭磕在雪上,左丘明心裡嘆了口氣,隨即失魂落魄的站起來,跪在柳乘風腳下,道:“臣接旨。”
柳乘風冷冷一笑,道:“這旨意不是給你們幾個人聽的,是給全宣府的將士們聽的,來幾個人,和本侯宣讀聖旨。”
高臺下,幾十個早已準備好了的學生軍翻身上馬,他們穿著飛魚服,風馳電掣一般開始四散開來,一齊在滿山遍野的九路大軍中高聲大吼:“聖旨到”
各路大軍縱是心懷鬼胎,可是看到高臺上的武官已經紛紛拜倒,再看王總兵的下場,頓時什麼勇氣都沒有了,有人忍不住將手中的武器放棄在地上,隨即拜倒,口裡大呼:卑下接旨。
有了一個,就有兩個,十個,一千個、一萬個,隨即,黑壓壓滿山遍野的官軍紛紛跪倒在了雪地上,人頭起伏著,那一道道聲音匯聚起來,轟然道:“卑下接旨”
第三百九十八章:發落
柳乘風橫掃了這黑壓壓的人一眼,目光才落在聖旨上,道:“奉天皇帝,詔曰:宣府邊疆重地,屯兵十萬,是為京師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