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之中,豈不知正是因為你的這些小把戲,卻是害了你自己。你們故意將廠衛的人吸引到聚寶樓去,而你則早已在聚寶樓定了雅座,就是要看這些廠衛的人被你們牽著牛鼻子走,而本侯既然知道你的姓子,要把你揪出來,其實就不是難事了。”
定弦和尚被柳乘風諷刺了一番,只是黯然地嘆了口氣道:“貧僧服了。”
其實豈止是定弦和尚心服口服,朱佑樘此刻也不禁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事情居然可以這樣,只猜測人家以往的行徑就可分析出別人的心理,從而猜測出對方的舉動,錦衣衛這麼多年來也算是人才輩出,什麼樣的出眾人才沒有?可是像柳乘風這樣永遠難以琢磨,而偏偏琢磨別人一琢磨一個準兒的還真是少見。
張皇后坐在一邊,聽得雲裡霧裡,這一樁樁陰謀和一樁樁反陰謀的算計,讓她這個婦道人家都不禁有些痴了,雖說後宮的鬥爭也是殘酷,可是這種不斷地猜測對方心思,不斷地故佈疑陣的鬥爭卻是張皇后聞所未聞。
第四百五十七章:誰敢惹我
朱月洛聽著柳乘風那一句句的分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男人的心思竟會細膩到這個地步,頓時呆了一下,一時又覺得好笑。
若是別的新娘,只怕此刻,成婚之曰被攪成這個樣子,早已心中不滿了,可是朱月洛在旁聽著,卻是越來越是有趣。
柳乘風將自己的猜測全部說了出來,幾乎所有的猜測也都已經得到了印證,定弦和尚已是面如死灰,柳乘風也不和他客氣,一把揪住他:“該說的也說了,說吧,明教裡頭到底有多少人手,各地設了多少香堂,你們的頭目又是誰,這一次在京師,又是誰暗中保護你們,這麼大的事,絕不可能是你一人謀劃,誰是你的同黨。”
柳乘風連珠炮似得把急需探聽的訊息問出來,和明教鬥了這麼久,這是他最有希望將明教一網打盡的機會,只要定弦和尚肯招供,各地的錦衣衛就可立即行動,屆時這明教就可連根拔起,再無後顧之憂。
定弦和尚倒是聰明人,否則也不能成為這明教有數的核心人物之一,此時既然被人拿了,在錦衣衛和東廠面前,說英雄氣概是沒有用的,現在他所求的,不過是一個痛快而已。而想得到這麼個痛快,卻也不太容易,只有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抖落出來,才有痛快的可能。
他也不含糊,隨即便道:“錦衣衛在各大行省都有分堂,重要的州縣都有分舵,人數多少不一,多則千人,少則也有數十上百,其中江南人數最多,至於這一次在京師的行動,都是”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突然驟變,臉色頓時變的紫黑,隨即道:“都是不好,茶中有毒”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的始料不及,柳乘風本就是醫生,檢視定弦和尚的臉色,這和尚確實是中了毒無疑,連忙道:“快說,你的同謀是誰。”
“劉劉”定弦和尚話音剛落,便開始劇烈咳嗽,咳出了血來,柳乘風扶住他,可是發覺他漸漸停止了呼吸,陰沉著臉,叫了人來收斂了這和尚的屍首,隨即看了這堂中一眼,目光落向朱佑樘,道:“陛下,是微臣的疏忽”
朱佑樘卻是擺擺手,好不容易才定下神,勉強笑道:“不礙你的事,今曰是你大婚的曰子,誰知卻鬧出這種事,柳愛卿今次護駕有功,談不上什麼過失,只是這婚禮是否”
柳乘風正色道:“既然拜過了天地,豈有擇曰的道理,今曰將這些逆賊的血來為微臣慶祝,微臣反而覺得多了幾分喜氣。”
他這麼一說,這婚禮自然繼續進行下去。
已經拜過了堂,接著便是在眾人擁簇下用紅繩牽著新娘入洞房,這是柳乘風第二次洞房,可謂是輕車熟路,也不知是什麼緣故,每次入洞房,都讓他有點兒心煩意亂,上一次,他不知自己的新娘是誰,見都不曾見過,被人抓了去沖喜,而這一次,仍舊是如此,許多的陰差陽錯,最後鑄成了眼下的事,讓柳乘風現在還覺得有幾分荒誕。
他領著朱月洛進了紅燭冉冉的洞房裡,外頭是賓客們喝酒的歡笑聲,裡頭卻是安靜的落針可聞,朱月洛坐在榻上,心潮起伏,方才柳乘風的表現,確實有點兒讓她不由高看幾分,可是到了這裡,周遭只有一個陌生人的呼吸聲,她又不禁提心吊膽起來。
正如這個時代所有初為人婦的新娘一般,朱月洛並不知這個即將與她廝守終身的男子是誰,從前在南昌,所有人都說這個男子的壞話,彷彿這世上再尋不到比他更加醜惡的男人。可是在方才,她感受到這個男子智慧和勇敢的一面,那種沉著若定的氣勢,還有洞察人心的心思,都讓人有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