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朝只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皇子,宮裡對他不但疼愛,也絕不會生疑。
可是誰都知道,太子打賞只是個名目,這銀子還是牟斌手裡出的,牟斌倒是夠闊綽,只片刻功夫,十萬兩銀子就發了出去。更不必說,那些發放銀票的錦衣校尉暗示過,明年這個時候,太子殿下說不準還有賞賜。
一句暗示,讓不少人怦然心動,對千戶、百戶們來說,銀子才是最現實的東西,至於誰做都指揮使,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於是眾人都歡天喜地的道了謝,將銀票貼身藏了,匆匆離開。
吳權的府邸。
早在一炷香之前,吳權就已經下了吩咐,去請各衛的指揮使來商量事兒,其實吳權也是有些放心不下,以牟斌的姓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設這酒宴,肯定會有什麼盤算,所以將這些人請來,便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兒。
他派出去的家人飛快去了各指揮使大人的私宅,誰知拿了名刺遞上去,那門房接了,進去稟告之後,門房去而復返,一臉歉意的道:“我家老爺說了,他身體不適,只怕不能去拜謁吳大人。”
來人便道:“只是不知道貴老爺什麼時候方便?”
門房卻是吱吱唔唔起來,閃爍言辭道:“只怕只怕要過些時候,好啦,老爺還有事兒吩咐著我呢。”說罷,飛快走了。
若只是一個指揮使如此,那倒也罷了,可是第二個、第三個,幾乎所有的指揮使都是如此,連那個平素與吳權關係最好的鄭芳居然是尋了個藉口敷衍過去。
這些遞名刺的人便去回稟,吳權心裡哆嗦了一下,整個人目瞪口呆,只是一頓酒席,居然所有人的態度都發生了逆轉,那牟斌到底使出了什麼陰謀詭計,竟有這般的本事?
緊接著,吳權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事情實在太突然,顯然是在他的預料之外,酒宴裡發生了什麼,此前王龍回來稟告,他倒是知道一些,那柳乘風當著臉說了一通既挑撥離間又義正言辭的話,吳權確實覺得這事兒或多或少能影響一些親軍武官對牟斌的態度,可是那些指揮使卻未必會改變心意,可是現在,一切都翻轉過來了,本來大家都不和那牟斌打交道的,現在卻都和他吳權有了隔閡,莫非在酒宴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來人,讓王僉事去拜訪一下他的幾個至交好友,讓他去打聽打聽,在他離開酒宴之後還發生過什麼事,打聽出來之後,立即給老夫報來,不要耽誤。”
他吩咐了一句,隨即神魂不定的坐在書房裡拿著一本書來看,只是這書實在看不下去,雖然手裡拿著書,可是眼神卻有點兒呆滯,不必說,這心思早就已經到九霄雲外了。
這事兒實在是透著古怪,這麼多的指揮使、同知、僉事、千戶,怎麼說收買就收買,再者說,這些人就算是收買也是收買不來的,難道那牟斌和柳乘風給他們灌了什麼迷湯不成?
焦躁的等了良久,王龍才急匆匆的來了,剛一落座,便氣喘吁吁的便吩咐一個吳家的下人讓他去斟口涼茶來,隨即道:“大人,打聽出來了。”
吳權沉著臉,將手裡的書放下,慢悠悠的道:“不要賣關子,但說無妨。”
王龍點了點頭,隨即冷笑道:“卑下出來之後,還真有事發生,那牟斌在大家散了的時候,上到指揮使、同知,下到百戶、總旗,每人都打賞了一百兩銀子,還說是太子打賞的,不過依卑下看,這八成是他牟斌拿出來的體己錢。”王龍不屑的道:“大人,卑下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那些個平時和咱們稱兄道弟的人實在是混賬,哼,只是一百兩銀子,居然就收買了,那些百戶、總旗倒也罷了,可是各衛的指揮使、同知、僉事難道就稀罕這一百兩銀子,呸,這些人的人心未免也太薄涼了一些。”
吳權呆住了。
隨即開始陷入思索。
直覺告訴他,這事兒很不對勁,且不說別的,一百兩銀子想要收買一個指揮使,那簡直就是笑話,可是為何人家給了賞錢,這些指揮使就紛紛調轉了矛頭?
難道是因為太子
那牟斌打著太子殿下打賞的名目,暗示著太子是希望牟斌來做這指揮使的?吳權心裡倒吸了口涼氣,這個理由似乎說的過去,太子殿下就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現在太子暗中表了態,這些人見風使舵,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話又說回來,且不說太子什麼時候登基,只是因為一個太子,就讓這些人突然不和自己打交道,還是有些牽強。難道太子連這個也要管?自個兒的後臺雖然沒有太子那樣的天潢貴胄,卻也有東廠廠公和內閣的支援,這兩個都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