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召,充為驍騎征戰四方,南方多水,不適騎兵作戰,將來可為我大明北方屏障,以徵北為名雖然有礙禮法,卻也恰當。”
張太后頜首點頭,道:“就這麼辦,這件事也不能耽誤,禮部那邊立即準備好金印、金冊,至於其他的事,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哀家是婦道人家,這種事不宜出面,柳乘風,現在皇上不在京師,許多事你要多擔待。”
或許對別人來說,柳乘風不值得信任,可是對太后來說,柳乘風卻是值得託付之人,現在與她關係最親近的,只怕也只有柳乘風了。
柳乘風忙道:“微臣遵旨。”
眾人從宮中出來,楊廷和走近柳乘風,對柳乘風作揖道:“恭喜殿下。”
柳乘風淡淡的道:“何喜之有?”
其實他知道,楊廷和貿然跑來道賀,其實有試探他的意思,這個楊廷和,對自己很有戒備。
楊廷和微微笑道:“殿下又立下了大功,難道不是喜事嗎?”
柳乘風看著他,冷冷道:“皇上不知所蹤,這也算喜事?楊大人未免太分不清輕重了。”說罷拂袖而去。
楊廷和愣了一下,望著坐上馬車的柳乘風漸漸坐車走遠,一時不動。他和柳乘風的對談李東陽卻是聽清了,他走過來,對楊廷和道:“楊公在想什麼?”
楊廷和臉色陰沉的道:“君上不見蹤影,朝中又有人權傾一時,老夫擔心這大明恐有蕭牆之禍,必須得有些提防才好。”
李東陽默默注視楊廷和,此時並沒有說話。
楊廷和又繼續道:“我等深受國恩,絕不能等到萬劫不復時才亡羊補牢,一旦有人居心叵測,則悔之晚矣,李公有何高見?”
李東陽道:“真到了那個時候,誰能阻止呢?你難道沒有看到那焦芳嗎?焦芳這樣的老狐狸都死心塌地,現在又有張永、錢芳、陳泓宇等人馬首是瞻,若真有異心,只怕你我獨木難支。”
楊廷和眼睛眯起來,道:“所以絕不能讓他再留在京師了,必須讓他回他的封地去。”
李東陽卻是苦笑,說的倒是容易,當年先帝歸天的時候,內閣也曾玩過一次逼迫柳乘風就藩的把戲,結果如何?結果人家又回來了,現在又故技重施,只怕難度不小。
“現在皇上不知所蹤,張太后無人依靠,怎麼會肯讓楚王回到他的藩地?楊公,此事只怕不太容易。”
楊廷和道:“所以必須儘快找到皇上,只有找到皇上,才能伺機讓那柳乘風從哪裡到哪裡去。”
楊廷和麵露絕情之色,他的想法,確實是為了社稷好,可是不要忘了,劉瑾亂政的時候,他可是眼巴巴的看著柳乘風抵達京師,等柳乘風收拾了劉瑾,卻又如此急不可待的要柳乘風滾回去。
李東陽沉默了片刻,慢悠悠的道:“可要是皇上一時找不到呢。”
“你說的一時是多久?”楊廷和抬眼看著李東陽。
李東陽道:“或許三月,或許半年。”
楊廷和也沉默了。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如果皇上是被敵人擄走,或許還好說一些,又或者皇上傳出了死訊,倒也好辦,畢竟大明朝有成例在,一切按著先例去辦就是,可偏偏是失蹤,若是當真這麼長時間沒有音訊,又當如何?
良久,楊廷和咬牙道:“國不可一曰無君。”他拋下這句話,很有深意的看了李東陽一眼,道:“李公以為如何?”
李東陽頜首點頭,道:“善!”
二人眼神交錯,已經達成了一致。
其實這個一致倒並非他二人的想法,這幾乎是所有朝廷官員的考量,皇上沒有音訊,這麼耽擱下去可不成,既然皇上自己不肯回來,又一時尋不到人,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另立新君。他們可以拍著胸脯很坦蕩的對人說,這都是為了國家社稷著想,其實也確實是如此。
二人告了別,各自回府不提。
柳乘風回到了王府,他前腳剛到,焦芳後腳就到了。
焦芳前來拜謁,當然不是單純來溜鬚拍馬的,像焦芳這種老狐狸當然知道,對楚王這樣的人來說,你便是再能逢迎也沒有用,想要做他的馬前卒,最重要的不是吹捧而是價值,焦芳現在一直都在表現,為的就是這個價值,他想讓楚王知道,他是一個值得利用的人,這就足夠了。
柳乘風叫人安排他在花廳裡,沐浴了一番才接見了他,焦芳一見柳乘風,便是一陣苦笑,道:“殿下”
柳乘風抬了抬手,疲倦的道:“有什麼話開門見山的說吧,不要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