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聯隊雖說沒有過中國戰場,一直在東北駐紮。
但也不是說田中信男沒有在中國戰場經歷過炮火的洗禮,淞滬會戰,武漢會戰,兩場超過百萬人的大戰中,田中都是親身經歷過的。正是因為這兩場會戰中,田中信男的聯隊表現優異,他才能夠在四十歲晉升少將。
可來到滿洲,田中的好運似乎都用光了。
一開始,在新編師團中混了一個副師團長,這都是三聯隊師團改制惹的禍。以前,四聯隊編制的時候,田中的情況一般是直接授予少將旅團長,雖然副師團長要比旅團長好聽很多。
可權力差了不止一個臺階,旅團長是具備距離作戰單位,擁有很大自主權的指揮官。而副師團長,一想起這個倒黴的職位,田中就想罵黑石中將,平日裡像是看羊群的牧羊犬,完全是把他這個副職當成陪襯。一旦戰事不利,就派他去督戰,然後成為替罪羊。
田中信男就感覺自己本來是一頭奔跑在草原的狼,可突然間住了舒適的狗窩,怎麼也習慣不了。
“將軍,司令部來電!”
田中少將收起陰霾的眼神,扶著城牆的手微微抬了一下:“念!”
“總司令官……”
“嗨——”
一聽是梅津美治郎給他來電,田中少將立刻站直了,做出一副低頭聆聽的摸樣。關東軍的少將有近百人,像田中信男這樣不遭待見,平時想要見到梅津美治郎都非常難。
更別說,梅津美治郎專門給他下達指令了。
“30聯隊乃帝國精銳,關東軍之花,吾輩當以統帥這支部隊為榮……據司令部情報確認……在綏化一帶活動的曾一陽部隊,乃其精銳警衛旅,兵力不足4000人……”
電報很長,田中信男聽到一半,也明白了。
司令官是讓他瞅準機會突圍,因為對於戰略來說,慶安的作用根本無法和綏化的作用相比。
慶安不過是一個小城,在東部鐵道線不能保證通暢的時候,慶安的橋頭堡作用將徹底失去作用。
反而綏化作為曾一陽西進的必經之路,背後又有齊齊哈爾的方向的14師團呼應,進可攻,退可守,才是關東軍必須要守住城市。一旦被攻克,將直接導致北線的12師團無法南下,而龍江的14師團無法東進。
雖然整份電報隻字未提田中少將的失誤,但是梅津美治郎好言相與的背後,還是顯露出對田中信男戰略的短視和失望。
很快,參謀將電報唸完了。
站在田中身邊的聯隊長安倍道雄大佐低聲問:“將軍,是否準備突圍?”
只要在軍校中學過幾天,過戰場的軍官都看出來了,他們被圍了。不過他們也是剛剛抵達安慶,士兵也剛從火車將裝備都搬下來。要是這樣回去,田中的臉將非常不好看,額頭貼一個‘無能’的標籤在所難免。
30聯隊是為了接應準備突圍的騎兵第9大隊,可是連對手的面都沒有見,就匆忙的退走,氣勢就會形成畏懼對手而逃跑不爭事實。
田中少將晉升少將才幾個月,一旦做出了這樣讓同僚恥笑的傻事來,他也抹不下這個臉面。
曾一陽在和鬼子交手中,也掌握了一個他以前不清楚的事實。
鬼子其實非常簡單,狂妄,幾乎每個少壯軍官都是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自己排老三架勢。當然,鬼子也有狂妄的資本,30萬大軍,在淞滬擊敗了70萬,武漢百萬也沒能奈何20萬日軍的瘋狂進攻。
但狂妄的人有最大的一個弱點,好面子,輸不起。
在日軍中打了敗仗而自殺的軍官也不少,他們都是無法面對失敗帶來的恐懼。
田中信男也有這種恐懼,自他進入慶安城內之後,這種恐懼就不斷的侵襲著他的神經。至於沒什麼站在城牆,做出一副大戰了胸的摸樣,完全是做給部下看的。
遲疑了一陣,田中少將才對安倍問道:“近一百公里的距離,在沒有汽車的情況下,部隊需要多久才能急行軍趕到綏化?”
“這個?”
安倍大佐臉色一僵,坐著火車而來,他也似乎忘記這麼一個事實,部隊根本就沒有隨行的汽車,騾馬的數量也不夠,一旦退守綏化,將只能輕裝路。光這些,整個聯隊的步兵至少要行軍10個小時,才能抵達綏化。
“10個小時,如果讓勇士們勉勵一些,個小時就能趕回去。”
田中少將順手一指久勝鎮的方向:“沒錯,如果鐵路被截斷,在沒有阻擊的情況下,我軍需要行軍個小時。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