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切都像是靜止的。他心中什麼也不想,如何想都是枉然。
“老劉,臉色這麼差,哪裡不舒服?”一個聲音在劉先河的耳邊響起。
劉先河頓時臉色蒼白,汗珠順著他的眼窩滾落了下來,**一條淺淺的汙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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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血夜
像是電擊般的想到,自己的懷中還有一把勃朗寧手槍,連忙拔了出來,還沒有將槍口對準來人,就被鐵鉗般的手一把窩主,連槍擊都沒有搬起,成了一樣無用的鐵傢伙。()
“老劉,我的劉大哥,是我。”曾一陽著急的低聲喝道,雖然控制住了劉先河的舉動。他明白,在人受到驚嚇的時候,爆發的能量是無窮的。
劉先河終於看清了來人正是曾一陽,放下心來的他,頓時身體一軟,坐回到了椅子上。
曾一陽看著劉先河的表情,臉色發白,額頭上的虛汗也沒有停下的跡象,嘴唇乾裂,像是大病中的書生。
“呵——呵——呵————”劉先河干嚎著,即便沒有眼淚,他能看出他的悲傷。
但曾讓不明白的是,才離開了兩天,為什麼不久之前還是一個幹勁十足的年輕人,此刻他的心,不免讓人有種是垂暮老人的感覺。
曾一陽不認為男人不該哭,沒有感情的人他能稱為人。人的全部行為,都是由於他們的理想支配著,堅定的信念,頑強的意志,都是感情在身體裡的作用。
劉先河狠命的咬著牙,緊握著拳頭,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指甲都深深的陷到手掌中,隱隱中有股紅色的液體從手中流出來。
眼看神色不對,大悲之後的了無生趣,造成了他精神上的失控,處理不好,這個人的後半輩子就是一個瘋子。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嘹亮的撕破了黑暗的寂靜,在房間內響徹。
黑暗中,劉先河悲切的低吼聲漸漸的消失,曾一陽也乘著這個時候,將房間裡的煤油燈點亮,拉上了窗簾,掩上門。並在門背後靜靜地等了良久,發現沒有人靠近和偷聽,才將視線轉到了房間內的劉先河身上。
眼前的一幕,即便是剛才還對劉先河有些微詞的他,也是震驚不已。鳥窩似地一頭亂髮,早就沒有了銀行職員的那種幹練,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而眼眶裡,暗紅色的血淚,讓他明白,劉先河的方寸大亂,不是因為驚嚇,而是另有原因。
“劉大哥,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說啊!”曾一陽著急的詢問。
劉先河被曾一陽的一巴掌給打清醒了一點,加上一陣狠搖,也算是將飛出體外的魂魄給接了回來。但他就是不說話,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離他與遠處的那張香菸紙。
看著那張印著十九路軍在江灣附近防線的香菸外殼,黑色的相片只是能看出些許輪廓,告訴人們這就是一支為四億七千萬國民的尊嚴而戰的英雄部隊。
“和興煙公司出品。”曾一陽不抽菸,看不明白國內的香菸牌子,讀著有著奇怪名字的菸草公司。
隨手拿起香菸紙,江南的空氣到了三四月份,正是潮溼的時候。紙張摸在手中,有種軟軟的感覺。翻轉過來後,藍色的鋼筆墨水,在潮溼的紙張上有點化了,並不妨礙看清紙張的內容。
就見上面一句簡單的話:“客人離開。”
一張香菸紙上,能夠寫多少字,聯絡員只好用最簡練的字,將訊息寫出來。
此時,一直默默獨坐,面部僵硬的劉先河才用顫抖的聲帶,像是述說著一段往事似的說:“這已經是五天前的訊息的了,我們聯絡太慢了,蘇滬才相隔百里,五天前的訊息竟然今天才送到這裡。”
眼中的悲傷雖然已經化成仇恨,劉先河起身,身子大是虛弱,邁開第一步的時候竟然先是晃了晃。像是沒有看到曾一陽似的,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只是在錯身的一瞬間,拍了拍他的肩頭,這種安慰方式,在安慰對方的同時,未嘗不是安慰自己呢?
走到視窗,劉先河也沒有要拉開窗簾的樣子,但他的神情看上去很像是在看窗外的景色。
“兩天之內,剛剛又上臺的蔣介石下達的絕密令,將蘇州監獄、南京下關監獄、南昌各地監獄中,一千多同志槍殺。一夜之間,血流成河,其殘忍程度,令人髮指,我們想要救的人也在這一次集體清除中被軍警殺害了。其中多數都是被殺同志的親友,和家人,這筆血債我們一定要血償。”劉先河悲憤的說,在他的心裡,即便是不同的理想,不同的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