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奉書也就順從地任他握緊自己的手。杜滸就在外面,不知他看到了,會是怎麼個想法?
杜滸見他倆手拉手出來,卻一句話沒說,而是將闊闊老爺幾根肥胖的手指頭狠命一擰。闊闊老爺嗷的一聲叫,揉著手,齜牙咧嘴的叫痛。看到塔古娜和忽蘭並肩出現在地窖門口,氣得哇哇大叫,那語氣簡直要將兩人生吞活剝了,卻也不敢動上一動。杜滸手中的刀抵在他脖子上。
杜滸低聲命令那管家:“老爺出城燒香的隊伍儀仗,都預備好了?”
那管家只是擔心自己手指腳趾是否完好,此時對杜滸言聽計從,點頭如搗蒜,“是、是!絕不會有半點差池!只求英雄饒了老爺和小的們,小的們必有重謝……”
他一個勁兒的叫英雄,趙孟清禁不住笑道:“你倒識時務!這麼多英雄今日屈尊做你家老爺的隨從,給他保駕護航,真是你家老爺八輩子的福氣。”
那管家道:“是、是,福氣,福氣!”
闊闊老爺還在破口大罵,罵那管家關鍵時刻賣主子,“平日裡就見風使舵,背地裡不知貪了多少銀錢,看我不好好整治你……”
那管家微微低頭,只當沒聽見。闊闊老爺又罵塔古娜:“水性楊花的小浪‘貨,果然是早就和野男人勾搭,賊淫‘婦,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倒不怕讓賤人汙了身子!哼,肚裡那塊肉還不定是……”
越說越難聽,杜滸雖然聽不懂,但也煩了,直接掏一塊破布堵上了他嘴。
然後對那管家命令道:“轎子備好了?”
轎子是老爺專用的轎子,可現在裡面擠了兩個女孩子。奉書傷重,倚在座位上;塔古娜坐在她身邊,一手摟著她,一手撫著肚腹,緊張得額角全是汗。
反倒是奉書昏昏沉沉地安慰她:“別怕……這法子雖然有些胡來,但……我師父做事……深思熟慮,不會沒把握……”
闊闊老爺被迫在眾目睽睽之下脫了華麗的外套,換上隨從穿的深色短衣。府里居然沒有適合他的衣裳,找了一身最寬大的,衣襟還是合不太攏。闊闊老爺苦著臉看了杜滸一眼。杜滸捉過他的腰帶,用力一勒。闊闊老爺一下子“咕”了一聲,肚子癟下去,胸膛鼓起來,臉膛憋得發紅。
忽蘭本來就是府裡的馬倌。在杜滸的指點下,自行去馬廄牽了幾匹最好的馬,草料喂得足足的,走在轎子外面。
府門開啟。清道的、抬轎子的、護送的、挑東西的,浩浩蕩蕩一行人走到了大街上。
由於搜捕和戒嚴,街道上空蕩蕩的沒幾個人。幾個小孩子在路邊玩抽陀螺,一個大夫模樣的人急急奔跑,僮兒拎著藥箱追在他身後。兩三個巡兵來回來去的踱步,聽到車仗出行的聲音,懶洋洋地看了一眼。
杜滸雜在從人中,低聲催促:“怎麼垂頭喪氣的?都不吭聲了?老爺平日出行也是這樣嗎?排場在哪裡?”
經他一提醒,走在頭裡的幾個家丁才猛然驚覺,趕緊敲開手上的鑼,扯著嗓子喊:“雜人迴避了啊——貴人出行——”
一開始還喊得有些膽怯,但馬上又找回了往日的熟練。幾個家丁漸漸忘了自家老爺還在被當做人質,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傲,鼻孔越抬越高。忽然嫌那幾個玩耍的孩童擋了路,當即猛敲一鑼,破口大罵。那幾個小孩丟下陀螺,哭著跑走了。
巡邏的兵士認出是闊闊老爺的儀仗,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上來恭恭敬敬地問:“老爺這是要出行?有什麼急事嗎?
管家上前一步,賠笑道:“幾位軍爺不知,我家老爺三年前便許了願,若是大夫人足疾得愈,定要去城外紅螺寺上香禮拜,感謝神明。早就定好了今日去還願,人手都佈置好啦,雖然今天上街不太方便,可也沒辦法。給軍爺添麻煩啦。”
幾個巡兵點點頭,還是要盡到盤問的職責:“都帶了些什麼人?可有家眷?可有陌生人?”
“沒,都沒有!就老爺一個,還有平日裡得力的小廝僕役,小的不才,也算一個。軍爺這是要執行公務?請,請,老爺在轎子裡呢。不過,停了這麼久,只怕老爺要著急啦。”說畢,一把鈔票自然而然地遞了過去。
沒辦法,衣服下面刀子頂著後背,智力也比平常突然高了些。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手中的鈔票更是真切感人。幾個巡兵果然信以為真,眉開眼笑,不動聲色地把鈔票接了,揣進懷裡,揮揮手,“過去吧!不用看了,就說哥兒幾個給闊闊老爺請安。順帶問大夫人好。”說著朝那轎子行了個常禮。
本該坐在轎子裡的闊闊老爺,此時被擋在後面,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