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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我,提燈引路。”

胡奎擊掌大笑道:“好計,好計!如此一來,倒是他主動把官燈送上門了。”

奉書只想問:“為什麼你們跟那個秀蓮姑娘喝酒,就是胡來?為什麼你偎紅倚翠,丞相會不高興?”但這顯然也都是傻問題,因為胡奎就什麼都沒問。

杜滸笑道:“那劉百戶果然守信,那日二更剛過,那提燈的小廝就已經等在我的門口了。更妙的是,老劉也知道我倆要做的並非什麼光彩之事,因此絲毫沒向那小廝露出口風,只是吩咐他聽我指揮。那時候丞相身邊的看守都已經醉倒了,我急忙讓丞相換了便裝,叫出那帶路的馬伕,跟那小廝一道,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街上。沿途見到巡邏守兵,便說是劉百戶,他們自然是半句話也沒問。走到人家漸盡之處,我賞了那小廝十兩銀子,讓他明日再來取燈。那孩子年幼無知,捧著銀子就走了,那燈就落在了我手裡。”

胡奎邊笑邊點頭,剛要說什麼,奉書忽然道:“那小廝弄丟了燈,回去肯定要挨他主人罰。”

杜滸怔了一怔,點頭道:“沒錯,可那時脫身要緊,也顧不得了。”忽然笑了笑,又道:“不過他主人一時半晌還不會知道這事。你忘了,那劉百戶當時正眼巴巴地等在百花院,等我去請他快活呢。”轉向胡奎,又笑道:“我後來便一直在想,老劉究竟厚著臉皮在那裡等了多久,才被鴇兒趕了出來,哈哈,哈哈哈!”

百花院的故事,奉書聽不太懂,也不耐煩聽,急得直推杜滸,“後來呢?你們有了燈,走得順利不順利?”

杜滸道:“順利倒說不上。那馬伕帶著我們轉彎抹角,雖然繞過了大部分關卡,可畢竟還有幾個是躲不過去的。還好那天月黑風高,北人鼾聲如雷,只把十幾匹馬栓在路中央阻擋行人。那些馬可沒睡覺。幸好那馬伕有些手段,沒讓馬嘶鳴起來,我們又一個個踮著腳尖走路,剛好蹭著馬身子過去了。等過了那關,我看到丞相已經把匕首握在手裡了。我問他,這匕首是打算用來殺馬,還是殺自己,他沒答。”

奉書吐著舌頭,連聲道:“好險,好險!”

杜滸道:“後來好容易來到江邊,沿江走了好幾里路,才和先前取船的那幾個人會合……”

胡奎問道:“江上安全不安全?有沒有元軍的船隻?”

杜滸笑道:“豈止是有!那江面上密密麻麻,星羅棋佈地全泊著船,鳴梆唱更,好不熱鬧。我們趁夜黑,挨著他們的船舷,靜悄悄駛了幾十裡,便已破曉,馬上就讓人發現了。元軍駕船來追,剛好那時候江水落潮,把他們的大船擱淺在灘上,我們的小船才得以脫身。當時我想,倘若是在陸上,讓人追到了,尚且可以拼一番命。可若是讓人在水裡攔住,杜滸水性不佳,只怕要跟丞相一道去餵魚嘍。”

胡奎笑道:“這是天時地利,天佑英雄。”

杜滸道:“眼看真州城頭已經在望,風卻停了。這時候已經天亮,看守丞相的那些人估計已經醒了,那劉百戶估計也已經明白過來受了騙,整個鎮江怕是全都知道丞相已經走了。大夥心裡面焦慮,只怕有人追來,划槳的划槳,撐蒿的撐蒿,拉縴的拉縴,就連丞相也挽起袖子搖櫓。等到上岸,又跋涉了好幾里路,這才來到城下。當時真州城孤軍守衛,關防嚴密,人人枕戈待旦,我們剛走到城牆下,便讓一排排弩機對準了。”

奉書忍不住叫了出來:“啊喲,這可不行!”

杜滸笑道:“我們齊聲朝城上喊話,說文丞相從鎮江走脫,來此投奔。那些守軍開始不信,後來守城的苗再成親自來認,又搜身檢查,這才把我們放了進去。當時城裡的軍民全都出來圍觀,真是看也看殺人了。我們都已經幾十天沒看到漢人衣冠了,丞相說,自從他被扣元營以來,數那一日最為揚眉吐氣。”

胡奎嘆道:“漢人衣冠,如今已是故國衣冠啦。”

奉書卻想到小時候聽過的一些傳言,試探著問道:“可是後來韃子使了什麼反間計,害得丞相差點被自己人殺掉,有沒有這回事?”

杜滸微微驚訝,道:“你也知道?沒錯,元軍見追不到我們,派人散佈假情報,說丞相已經降北,不日將去大宋城池賺城。他們這一招也忒毒。我們在真州城住下,初時一切如常,可到了第三日,苗再成約我們出城視察城防。大家全無疑心,等出了城,城門突然便關了。原來揚州李庭芝已經接到假情報,以為丞相不安好心,因此指示苗再成直接將丞相殺了。苗再成卻不忍,也不願抗命,便乾脆將我們騙出了城,任我們自生自滅。當時大夥全都傻眼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