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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部分

緊張起來,差役安撫民眾、糾拿混水摸魚的混混、又聚集民壯等等,全都忙得無頭蒼蠅一般。

那煙塵滾滾之中,只聽著無數馬蹄如擂鼓一般,嚇得城上守將指揮軍兵慌得將各種把手銃都連忙裝填起來,又有人急急叫道:“準備擂石、金汁……”邊上老將聽著就是一腳踹過去,“你孃的,狗屁的擂石!趕緊調新軍!”新軍只是軍將的稱謂,大抵是指裝備了丁一賣給團營的景泰一年式火繩手榴彈、景泰二年式火繩槍的部隊。於是傳令兵領命狂奔而去,城牆上好不混亂,有人說派夜不收去看什麼來頭,有人說此時派夜不收就是送死,又是許多的爭吵……

黑壓壓的軍馬便從煙塵裡衝了出來,然後便聽著尖銳的號聲吹響,那軍馬終於在城上守軍嚇得快要尿崩之前緩下了馬速,遙遙停在離城牆兩箭之地的距離,這時城牆上有眼力勁好的,倒是鬆了一口氣,指著城下長嘆了一聲:“入他孃的,自己的兵馬,不帶這麼嚇人的!”

三騎從停下來的騎兵陣中出列,當頭一騎把著一杆明字戰旗,上面八個明黃小字“精忠報國”、“勇冠三軍”;另外兩騎則持著“丁”認旗,護衛於左右,這三騎奔到離城一箭之地停了下來,便聽這關外的熱血鐵漢咆哮道:“大明後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驃騎將軍、密雲及兀良哈三衛總兵官丁總鎮,奉命回京述職!”

總鎮,也就是總兵官的尊稱,別處的總兵官,京師的軍兵或是不認得,這密雲及兀良哈三衛的總兵官,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只因這位總鎮便是大明朝裡蠍子拉屎獨一份的女將軍,丁如玉。

弄得數門示警,卻是女將軍還朝。

丁如玉回來了,她可跟丁某人一襲白袍,兩人四馬的做派全然不同。

第一章伴君如虎(五)

密雲前衛自然不可能抽出五六千騎來隨丁如玉進行,麾下所率不過二千餘人,只不過一人三騎,行軍之中便有五六千騎的氣勢。守城的軍將看著,一時不知所措,還是孫鏜派了親兵出去,驗了關防印信,又入陣中拜見了丁如玉,返回來報無誤,方才開了城門。

“丁總鎮,這人馬……”派去接洽的除了兵部的主事,還有錦衣衛的百戶,向來廠衛是橫行習慣了,但丁容城的妹子,再沒腦也知道該收斂,都是賠著笑臉,“……卻是要駐在城外營盤,只能帶八十親隨入城去……”

話還沒說完,便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丁總鎮,抬手把面盔一撩,露出那如瓷似玉的俏臉,冷聲道:“傳令!送兄弟回家!”軍陣之中,虎狼之士聽著銅號吹響,齊齊拔刀長嘯,高聲吼道,“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這是《九歌》之中,追悼為國捐軀的將士的祭歌,名為《國殤》,此時由這些經歷關外征戰風霜的戰士齊聲高號,一時悲壯無比,便連原來晴朗的碧空,也隱約有了些暗色。二十騎從軍陣中馳出,一色全在盔甲之外披麻帶孝,每四騎抬著一口長長的棺材,那棺木都是關外斫下的樹木釘就,只刨光了一面,外壁還帶著樹皮,看上去顯得粗獷無比。

這五具長棺,裝的就是密雲前衛麾下五個千戶所陣亡將士的骨灰。

這二十騎緩緩向城門而來。有城牆上軍將要下令派人去查棺材裡是什麼東西,卻被孫鏜伸手攔住,這時那城外二千悍卒嘶啞的嗓音正唱到:“……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始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為鬼神!”

卻正是那披麻帶孝的抬棺騎兵小隊,剛好便到了城門之處,當頭的騎兵哽咽長嘯吼道:“兄弟!咱們回家了!”一時間。城門口鴉雀無聲,只有那馬蹄叩落路面清脆的聲響,清道的順天府衙門差役還沒搶起水火棍。邊上民眾便自覺地退讓出道路來。這是大明陣亡的將士,在關外殉國的烈士的棺木,也許軍戶在大明的地位很低,普通百姓往往也稱之赤佬。但當面對這些收復關外疆士的將士的棺木時。大家都很自然的選擇退讓和低頭。

“甜水衚衕,查仲玉,密雲前衛左千戶所鎮撫,魂歸來兮!”另有十騎雄壯戰士,同樣披麻帶孝,便是那抬棺騎兵身後,高聲誦唱陣亡戰士的姓名籍貫,“西直門街。趙大錘,密雲前衛左千戶所百戶。魂歸來兮!”那十騎報出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開始周遭圍觀的百姓還有些漠然,慢慢地,便有人痛哭起來,隨著丁如玉出關的,當時就有不少是從團營裡調拔的正軍、軍餘,這些人裡有許多人就是家在京師的,因為京師保衛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