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的太后?
果然不出孫太后所料,于冕入得來,就是稟報于謙的哮喘又犯了,感覺不是太好,吩咐他來宮裡,求孫太后放丁一出宮。于冕誠惶誠恐地稟道:“畢竟如晉是家嚴的衣缽弟子,有些事。家嚴原話,便是‘現時神智還算清醒,得與如晉吩咐下去,以免病重了,到時頭腦不清,話都說不清楚。’故之教小子來與如晉師弟通報一聲。”
孫太后並沒有大怒也沒有拒絕,很關切地問了于謙的病情,又教宮人取了不少御用的補品賜給於謙,然後方才對於冕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是衣缽弟子?於先生有恙,教如晉去榻前侍候,原是應有的道理,便是大司馬不教你來傳話,哀家身為如晉的義母,聽著這事,也當吩咐如晉前去的。這樣吧,哀家也是許久沒見過如晉,今晚就留他在宮,陪哀家嘮叨嘮叨,明兒一早,便教如晉出宮去於先生榻前聽教,如此可好麼?”
沒有等於冕開口說好還是不好,孫太后卻就笑道:“便如此吧,好好回去照顧令尊,把哀家的話轉告於他。但若是大司馬夜裡愈加不適,那不論是否下了宮鑰,你自管遞牌子進來,哀家會與把守宮門的將領說明,到時哀家帶著如晉,和太醫一起去看望於先生……”
于冕很感激地謝恩,只覺得太皇太后當真是對自己的父親極是禮遇,千恩萬謝地便出宮去了,這大約也是于謙不願他被石亨舉存的原因,事實於歷史上,于謙被平反以後,于冕也就做到了從五品的兵部員外郎,於常人論,自然光宗耀祖——七品知縣對多少百姓來說,都是天一樣的人物,但若依著他父親是廢立皇帝、主持京師保衛戰、七年把握相權的于謙來說,那著實只能說一句,這位真的就是憨人。
當中官引領于冕出了去,邊上太監就小意說道:“娘娘,若這於公子……”他的意思,是于冕明顯是不知道情況,沒聽懂太皇太后話外的意思,要真的一會來說于謙病重,或是于謙真的病重,那這可如何是好?
孫太后卻就笑道:“狗才,豈敢妄議於先生?當年王振便想著對於先生下手,什麼下場你可看著?你以為,這世上有什麼事,是於先生看不明白的?那卻就是你這狗才的腦子進了水。”于冕聽不懂沒關係,這話卻是說與于謙聽的,“若當真於先生病重,於家公子,大致是想不出入宮求見的。”太后很敏銳地就指出了問題的癥結所在,“不得洩漏於先生遣子入宮之事!”
“奴婢遵旨!”聽出太皇太后語氣之中的嚴厲,邊上宮人、太監連忙跪下應答。
孫太后所說的,就是明日放丁一出宮,是個底線,如果於謙還再以此為由來說事,她不介意帶著太醫過去,大家一起撕破了臉,因為她提到,自己是丁一的義母,丁某人是賜了姓,入了宗人府玉牒的,于謙連一夜都容不得,那就等於相權來挑戰皇權了。
很多心結,很多仇怨,往往都是在一個不經意,不足道的瞬間種下的,這一夜,已足夠讓丁一去做選擇了。因為丁一也並不知道明日就會被放出宮,他也不知道于謙會來為了他出頭。對他來說,遲早都是要選擇的事,以孫太后對丁一的瞭解,特別是散發了丁如玉的訊息之後,丁一會更傾向馬上做出選擇,而不是再看看。
一夜,孫太后認為就足夠了。
“看來於節庵對丁容城很是器重。”石亨頗有些酸意地對楊善這麼抱怨著,“某還以為於節庵不近人情,如今看來,也是看臉!遇著丁容城,他倒就熱切地拿起先生身份來為其遮風擋雨了!”想想自己舉薦于冕,都讓于謙噴到受不了翻臉,石亨就愈更地心中不爽了。
楊善撫著鬍鬚,和在丁一面前如同老頑童的行徑是全然不同,雖詼諧,但卻自有一番氣度:“侯爺,別說於節庵了,若是老夫有著丁容城這麼一個親傳弟子,老夫也願押上身家性命,去替他分擔這份風雨!侯爺,若丁容城是你弟子,你便無動於衷麼?”
石亨在楊善面前倒也誠實,一拍案几,豪笑道:“思公所言極是,若是有這樣弟子,某便是鼓擂點兵升帳也做得出的!”那就是說,發兵直接去把丁一搶出來他都敢做了,“能戰,能練兵,能統兵,能生財經濟,得丁容城,勝得十萬虎賁!”
聽著他的話,楊善嘆了一聲道,“若是如此,侯爺只怕還是早做準備吧,丁容城一出得宮來,只怕就用著兵了,丁總鎮出關三日了,到此時還不見報捷文書前來,也不見信使來……丁總鎮說是丁容城的妹子,實是義妹,她對丁容城那番心意,瞎子都看得出來啊……”
“對了,思公,話說原本丁總鎮被娘娘召入宮中住了三五日,某看著,怎麼也有些為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