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明第二師這支沒人要的頑劣軍兵,也是專門留著給你殉葬的?”說到此處,于謙的聲音卻就柔和了下來,“如晉,你有經濟之能,也有奇思妙想,然則,你不應踏上仕途的,若是你聽為師的話,上表乞還骸骨請辭,然後回廣西去吧,當個老實侯爺,納幾房待妾,好好讀書……想來你是不會缺錢,到時多幫襯一下貧苦百姓,開多幾間書院,也便是了。立言,立功,立德,於國之功,也足夠你留名汗青……”
丁一頗有些愕然,下意識地問道:“那如玉怎麼辦?關外的安西都督府兩個都司怎麼辦?”
“你都要死了,還去理會這麼多?”于謙苦笑起來,端起那劣茶一口飲盡了,對著丁一說道,“為師知如晉有練兵之能,大明第二師,加以時日操練,未必不能在你手中成就一支勁旅。但也正因此,你才必死無疑!”于謙見丁一不明白,卻就把話說得更透,“你不是韓信,不是多多益善的淮陰侯,你說練兵之法得自《武穆遺書》,為師初始是不太相信,現時卻是相信了,因著行的就是孫臏之道,講究的是兵貴精銳,如武穆之背嵬軍一般,無堅不摧。”
于謙這話不一定對,但重點是沒有錯的:給丁某人一班剛放下鋤頭的農民,不經訓練,他是完全沒有底氣去打勝仗的。也就是說,丁一在戰略上,並沒有表現出超脫於世的天賦;他所憑仗的,就是超越於時代的軍事知識,職業軍人的專業性還有他本身對軍旅細節的掌握。
而手下必須是能聽號令、嚴守紀律的軍隊,丁一才有把握去取得勝利。
“故之,你若不斷尾求生,必死無疑。”于謙就這麼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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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絕戶計(九)
“若為師所料不差的話,你只怕上午已分派手下親信,快馬南下,去廣西那裡調工匠、軍器、親兵心腹上京,想要儘快教這支頑劣的軍兵成軍。然則你可曾想過,韃子會否給你足夠的時間?”于謙很有些恨鐵不成鋼,說到後面,語氣又漸重了起來,“想來你必又以為,如玉那邊的兵力,再不濟也能抵擋上二三十天,如玉又是知兵,不是王振那樣的角色,是吧?二三十天,你又有海船之利,在這期間發奮練兵,海船把軍器運到了,便好裝備練了一月的軍兵,以你練兵之能,若真有這二三十天,這大明第二師兩萬人,出了關,遇上一萬韃子,應也能陣而戰之,是這道理吧?”
丁一不得不點頭,能指揮京師保衛戰的于謙,絕對不是白給的,在戰術上他沒法跟丁一那幾百年的知識相對抗,但在戰略上,于謙的眼光和天賦,那是沒有問題的。于謙看著丁一承認,竟閉上了眼,半晌才睜開:“如晉,為師之意,仍是如前所述,汝不宜涉足仕途。”
聽著這話丁一就不明白了,怎麼就不合適當官了?自己身負比這時代多出幾百年知識不說,自問所受過的反偵訊訓練、臥底的經歷,也足以讓自己很好地融入到這個時代,這不幾年之間就官居二品了麼?于謙於大司馬於先生,可是當了二十年的侍郎啊!
“甘羅十二為相,卒。”于謙一句話就讓丁一清醒了過來。甘羅死。十二拜相十二而卒倒也罷了,主要還是死得很無厘頭,說是他捏了王后的腳……這真是後人連給他翻案都翻不起來。紂王殺比干也好,漢高殺淮陰也好,總還有個分說,這捏王后的腳,還說是故意捏——十二歲能說回十幾座城池的人,就算對王后有什麼不滿,甘羅不是擅長舌辯嗎?說就是了。為何要去捏她的腳?這細思起來,得多猥瑣的死因啊?
丁一清楚于謙的意思,就是不單大明第二師是給他殉葬的。而且只怕死後還得跟甘羅一樣,搞出一個極滑稽的死因,教人一笑就啞然失笑的由頭。的確,要讓丁某人死後身名皆裂。以他現時取得功業。以他的言行,都不太可能掩盡眾生之眼的,但如於謙所說,就是一個極好的辦法,可以是丁一親臨沙場,看到興起,提刀上陣,被流矢所中;也可以是見敵馬神駿。硬要馴服不可,結果臨陣馬驚跌死……這些事。本來也是丁一愛做也廣為流傳的嘛!正如甘羅捏王后腳,若不管他說回十幾座城的事實,單從他年紀來看,一小孩,不也很合理麼?
只要丁一死了,大明第二師覆沒了,滑稽的理由,總是不缺的。
“汝自以為是誰?”于謙說到此處,完全是進入罵兒子的模式,開始不顧自己的哮喘,拍案而起,指著丁一狂噴,“朝廷兵馬何時出關,安是由得汝來定擇?出關之後,應守何處、應守幾日,安是由汝來安排?我軍如何,敵軍如何,當戰當退當守,安是由汝來決策?莫非汝以為,真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