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府試,院試三道關,書院學生能到了院試的,很難不被取中。
徐珵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竅門,只不過他偶爾會到梧州書院講一講經義,而這些經義裡面,就有院試的考題。
至於縣試和府試,也就是背誦或是湊首詩之類的,學了拼音的書院學生,本就比私塾裡的學子有優勢,很難過不了。
至於吃相難看?這位是什麼人?
這位是英宗北狩他就跳出來提議遷都的貨色,他會擔心吃相難看?
所以這些學生。排著整齊的行軍佇列,從廣州府中開將出來,手中卷著的《論語》。裡面卻有著一把短棍。這就是為什麼丁一要派一個陸戰旅去廣西,他始終覺得,以國防部隊來做一些事,是不太合適的,把梧州書院的學生駐到廣州府就可以了。
他在沒到廣州之前,就料到了王某人會玩什麼把戲。
明朝一代計程車大夫很喜歡玩這套把戲,包括對皇帝也是一樣的。
一千多名梧州書院的學生。除了帶隊人員的口令之外,基本就是沉默無聲地完成集結、陣列,對於那些亂糟糟的生員。已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壓力。
“鹽山先生。”丁一在曹吉祥搬出來的椅子上坐下,微笑著對王翱說道,“生員麼?彼等也盡有功名在身的,皆有文字可查據。也是自發至此的。學生原本以為。當遵從祖訓,所以約束著他們不得妄言,今日先生卻是如此說道,好吧,先生是前輩,學生便不與前輩爭執,不過,若這其間有著什麼差錯。學生是會上折彈劾先生的。”
然後他向萬安一示意,後者組織了幾十個大嗓門的親衛。用鐵皮喇叭大聲喊道:”鹽山先生訓示:是為匡扶國本,是為正本清源,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那千餘梧州書院的學生,齊聲應道:“吾等謹領鹽山先生教誨!”
然後他們的呼聲,可比王翱帶來的千餘生員強勁和整齊得多了:“推行官紳一體納糧出役,方是強國富民之良策,廣西等處已見成效,廣東何不效法施為?”那真是千人一口,震得那些廣東的生員下意識地倒退擠成一團。
王翱整個臉都失去血色了,撫須的手不覺拗斷了好幾條長鬚,他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這時卻聽丁一笑道:“還有一事,先生真的錯了,學生是正正經經的探花出身,領著的差事,也是督師,學生要調兵,卻是不需要向先生稟報,兩廣總督節制不到四海大都督府來啊。”
這一句出來,王翱根本就站不穩,踉蹌著倒退了兩步,如果不是身後的生員扶著,只怕當場仰天跌倒!
**理,丁一卻是也沒有半點怯他的,以文御的確是潛規則,問題是丁某人除了是勳貴,他更是文臣啊!正正經經的一甲進士,王翱此時竟發現,他根本咬丁一不動!
“如晉有妾懷胎,不要驚擾動了胎氣為上……如晉為國奔波,終有子嗣……散了吧!”王翱也是數朝重臣,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能承受這次圍訐丁一不成的失敗,這沒有什麼,要知道梧州書院的學生有功名不假,但他們卻總歸不是廣東這邊的生員,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嘛,就看丁一還能撐上幾回?這邊廣東的生員,可是本鄉本土的,隨時都能號召起來鬧騰。
所以他準備讓那些生員散去之際,他才發現自己還是錯了,事情到這沒算完。
丁一,向來不是什麼良善聖母,也沒有唾面而乾的本事。
街頭混混罵他,都能拔刀殺人,再誅連家人的貨色,這麼就算?王翱實在高估了丁一的底線。
三顆紅色的訊號彈騰空而起,短促的衝鋒號響起,那些梧州學子從《論語》裡抽出短棍,用力一甩又甩出兩截,便是幾人一組,衝著那千餘生員衝鋒而去,立時在廣州省城郊外,引發起二三千人的群毆事件來!
“不要動,你們敢動,就死。”丁一對著那些衛所軍戶說道,又向著都指揮使孫璟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後者咬了咬牙,望著頭上牆頭那些烏黑的槍管,儘管不願意,也只好行過來到丁一跟前,單腿跪下,卻就聽丁一笑道,“知道我叫你過來幹什麼?”
“末將愚鈍……”
丁一笑著說道:“是啊,真是愚鈍。我叫你過來,就是要打你啊!”
卻對曹吉祥說道,“打二十軍棍吧,看看打完之後,會不會變得聰明些。”
孫璟聽著勃然大怒,就要起身反抗。
卻聽曹吉祥那公鴨嗓子響起來:“起來,你起來就弄死你!”
“不可反抗!”卻是王翱看著。扯開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