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逃兵。
除了身處關外逃無可逃,更為重要的是,丁一壓根就沒讓他們閒著,每天的佇列訓練和體能訓練,已經讓這些人沒有什麼時間去想太多的東西。反正丁一這次運了不少糧草過來,朝廷也有拔了一份糧草,這密雲前衛也不指望屯田,除開勤務炊事,軍兵、軍餘、女眷都全在操練,七八十個五十歲以上的老軍戶,就帶著那些不到十歲的孩玩耍。
“軍兵除了夜間緊急集合之外,其他的訓練停下吧。”丁一對杜子騰吩咐道,“你去主持一下,開訴苦大會,主題就是被韃子禍害的邊民、軍戶是如何悲慘,本來大家窮就窮些,勒緊腰帶,勤快一些,窮了一代人,下一代總能寬鬆些,韃子來了,就把積蓄都搶了去,他們搶去的不僅僅是錢物和性命,還有希望,老是有韃子來,再勤快又有什麼用?這麼下去,人都提不起幹活的勁頭。要突出這個,咱們和韃子打,是為希望而戰,然後才是保家衛國。”
杜子騰領了命下去,他對丁一是越來越佩服了,這麼一訓練,至少那幾千軍餘,就是多出幾個千戶所,還有女眷那邊,其實等於多了一個比密雲前衛戰力低下的衛所——若是跟內陸太平地方的衛所比。陣列開了,不見得這些人要讓丁一再訓十天半個月,會比內陸的衛所正軍差到哪去。
不過就是花耗銀錢糧草多了許多,其他衛所,這些軍餘和女眷。都是負責耕作,來養活正軍的。所以明太祖才誇口說他不用百姓銀子養兵。結果到了丁一手中。都全是吃糧的貨,除了丁某人,其他人有錢也不捨得這麼燒吧。
丁一看著杜子騰離去的身影,如果他估計得不錯,應該韃子就在這一兩天快要來了,已經有四天沒有接到丁如玉那邊派出的信使。大約是被朵**的兵馬追得緊,或是對方的偵騎布得很廣,壓根就沒法子派出信使。
如果朵**的兵馬還是沒能逮著吉達所率的八百騎,那麼也差不多要失去耐心了。也先圍京師,也沒圍上幾天。然後就會衝著衛所直撲而來,如果只是三千騎,丁一併不太擔心,怕只怕來的不止這個數字,要知道草原上青壯,上了馬就是兵,雖然不是精兵,也能彎弓提刀殺人的。
丁一走到帳篷,秋愈來愈重了,若是京師或容城,該是桂花飄灑的時節,
但這裡,卻只有漸黃的衰草烈烈的風。
此刻京師應是放榜了,或有欣喜若狂,或有沮喪不振,許多人都被那榜單牽動著喜怒哀樂,大致是少有人,想起在這關外,還有一個密雲前衛吧?又或有誰,會為這個將要遭到韃子攻擊的衛所而掛懷呢?
丁一笑著甩了甩腦袋,卻是覺得自己有些想得太多了。
他抬起眼,看著風捲殘雲,聽著口令聲比起前些日裡,又愈齊整了,秋風爽朗,吹盡了心頭鬱積,丁一這覺得,這才是他的熟知的所在,戰場死生,鋒刃熱血,大旗硝煙,遠要比起桂花飄灑看取榜單,與人賀、謝人賀之類,更加自如。
只為,生是戰士。
“明日,軍餘除了夜間緊急集合,其他的訓練也停下來。”丁一招手叫來劉鐵,對他吩咐到,“到時也一併召開訴苦大會,你一會先去軍兵那裡觀摩一番,明天要把這訴苦大會辦好。武器方面也得配備好,儘可能配發長槍,軍餘不比軍兵……”
戰事將近,自然就不能再繃著訓練了,體能儲備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至於七連那邊,丁一笑了笑,對劉鐵說道:“停止訓練的說法,便是軍兵練得最好,所以他們便先停了;軍餘也還湊合,所以練多一日也可以休息;只有女眷實在太差,於是還要再練些日子。不要去提韃子,懂麼?”
劉鐵是挑通眉眼的貨色,話說到這份子,哪裡還能不懂?自然表示自己必定會讓軍餘好好投入訴苦大會,不會因著戰事將近而起伏。他明白丁一的意思,這是防著炸營,夜間緊急集合搞多了,就算有士兵夜裡發瘋,或是有人來摸營,也不至於炸營。
丁一已將能做到的事,儘可能做好了,卻不禁嘆道:”只是不知世昌如何……“不知道王越那邊的情況如何,希望他能說服脫脫不花別插手朵顏衛的事務就好,否則若是脫脫不花也來插上一腳,那就麻煩了。
秋風裡的黃金大帳,王越終於見到了脫脫不花。
雖說他是也先父子的傀儡,但不論如何,脫脫不花便是名義上的草原大汗。丁一與他也沒有什麼私人上的溝通渠道,要見著他,若換個人來,怕不一定就能成事的。這一點不單是丁一清楚,王越清楚,連脫脫不花也清楚。
”能在五天裡走到本大汗的面前,你是人才。“脫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