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頂、甲七百領、兵刃無數!”
立時于謙於大人的臉面也跟這位吏員一般無二了。
因為著實說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想來朝廷封賞文書,包括給予丁如玉官職的公文應該還在路上,就算天隨人願,順風順水最多也就是剛剛送抵,明顯這戰報和首級都是在公文沒到之時就送上來的,這本來是應該開心的事,說明朝廷有識人之能,拔於危難之中的將官果然是能任事的,接著再給這將官升官賞賜便是。
京師保衛戰在即,有這麼一則報捷文書,自然也是大大振奮軍民士氣。
問題是,這統領義民的戰官,這位朝廷已封賞的大鵬千戶所百戶、昭信校尉丁如玉,她是個女人啊!
她要是男兒身,于謙該是神飛色舞,可偏偏她是女的,接著怎麼弄?只能接著給她升官了,這等功績沒有賞賜,誰還願在戰事之中拼命為國盡忠?只是按著這麼下去,于謙擔心江西那邊還沒出兵,丁如玉會不會就把廣東光復了?到時怎麼辦?國朝要出一位女將軍麼?這是不可能不賞的啊,到時硬給整出一位女將軍、都指揮使?
只不過于謙明顯也沒有選擇,只能苦笑道:“吩咐下去,報捷,大張旗鼓從天津衛報捷入京!”孰輕孰重,于謙還是分得明白的,是否出一位女將軍,那是後面的事,此時這份報捷文書,能給即將到來的大戰之中京師軍民起到的作用,已足夠讓于謙可以暫時不考慮後面的事了。
商輅此時也上了城頭,遠遠就看著那面風中招展的殘舊明字戰旗,八個金黃的字格外顯眼,他輕輕地長嘆了一聲,低聲自語道:“如晉,天子賜爾明黃色,你可知?黃泉黃土也皆黃!”
對於這位學霸中的學霸,他十分清楚,天子賜予丁一的,其實,便是死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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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天子賜顏色(七)
夜,深、深、深、深。
風裡有羶腥味,每個守在城牆上的軍民都能聞到,瓦剌韃子已經近了。
這是草原韃子洗之不去的氣味,不單因為他們很少洗澡換衣,往往他們也是無衣可換;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飲食,無論是餅還是酒,基本都脫不出酥油與羊、馬奶來作為主要構成的成分,如何能不羶腥?
除非他們歸化成為明人,如守在丁一旗下的吉達,在大明生活了這些日子,便少有羶腥之氣。城牆上守衛著的軍民,許多人都掩起了鼻子,這對於中原的百姓來說,絕對不是一股舒服的味道。
他們詛咒著這風向,詛咒著這夜的雪,也詛咒這雪夜。
除了丁一。
“天亦助我。”他微笑著對身邊的弟子說道,“怕麼?”
一眾弟子都笑了起來,只有劉鐵,多少還有點顫抖,畢竟沒有上過沙場。
“武清伯如何說?”丁一向劉鐵問道。武清伯就是石亨,大同兵敗之後單騎奔還,以于謙薦詔掌五軍大營,進右都督,封武清伯。
說起自己負責的事,劉鐵倒就伶俐起來:“石帥倒是仰慕先生,只是提出縛上城來的人數,每次不得多於五十人,除先生十人之外,其餘人等凡持兵刀者、懷刃者,皆斬之。且所約之事只在黎明之前。”
“好,你現時便去,領武清伯的刀斧手來。”丁一對劉鐵點了點頭吩咐道,卻又對吉達說,“你便守著這旗,我不要它倒。”
“是!吉達便守著這旗,它倒了,主人便知道。吉達死了。”這個歸化的草原男兒,倒是極為平靜,畢竟對於廝殺和生死,他經歷了許多,和草原上其他部落的戰鬥,和明國的戰鬥,他活到現在,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不一陣便聽著甲葉敲擊的聲音響起,丁一看著臉色為之一整,他沒有想到。石亨親自過來了。這位武清伯行到跟前,一把就攙著丁一,鄭重說道:“石亨無顏受丁容城之禮!某雖武夫,尚知恥。”他這話倒是不假的,石亨單騎而歸之後。開始是被降官的,但他把大同之敗視為奇恥大辱。自己招募士兵。誓要報仇,所以于謙才會看上他。只聽武清伯石亨說道,“此番過來,請丁容城聽亨一言,某知京師諸多衙門,不忿丁奉議升遷。分配民壯多有為難。那些腐儒,安知道奉議之勇?安知這補子,生生用著韃子屍首繡上去的!”
他說著漸漸激昂起來,把著丁一的手。卻對他身後二百披甲頂盔的軍士說道:“這位便是容城丁如晉!這旗便是大明於土木堡之役中,從沒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