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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有開口去與趙輔爭吵什麼東西,就當他是空氣一般。

丁一聽著對那學生說道:“此非沙場,侵害百姓,想來就是逃軍吧,依律,按逃軍作亂處置。”趙輔聽著幾乎要昏過去,逃軍處置,當然可以發回原來衛所,不過逃軍作亂,當地官府剿了殺了,一紙公文報上去,也不見得就有什麼問題。

但對於趙輔來說,那三百多親兵家丁,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他真的算不上武夫,應天府景泰元年的秀才,啟蒙先生也是應天府的舉人,記得是南京國子監監事邢學士所薦的。”丁一微笑著對趙輔說道,“想來邢學士身為永樂年的狀元,所薦之人,應是名士吧?還是說,趙將軍看……”

沒等丁一說完,石璞就暴怒起身,一腳踹在趙輔面門,氣得鬍子也發抖了:“自己不讀書,卻便以為別人如汝一般,隻字不識?蠢才!世間英才,安是你此等睜眼瞎識得的?”丁一笑了笑,沒有再往下說,起身來扶石璞落座。

石璞當然不會讓趙輔再說下去,他深知丁一那句話,如不是被他截了話頭,那便是“趙將軍看不起我等讀書人麼?還是覺得邢學士所薦非人,由其開蒙的學生,算不得儒林中人?”丁一是探花,搬出來個邢寬是狀元,趙輔若是答錯半句,那隻怕當真天下士子共誅之,連皇帝也不會想救他的。

丁一為什麼要辭官去科考?開始當然是為了避開景泰朝,以免被迫害,但到了後面,甘願被學霸蹂躪,卻就因為他想通看透了——無功名,除非直接造反,否則手頭有兵又如何?這不是明末,中央政權的政令還是通行無阻的,沒有這個進士出身,便是今日趙輔的局面。

“汝便是一介武夫,粗魯不文!丁如晉三字,安是你叫的?何況爾身邊親兵,居然敢直呼如晉表字!”石璞坐了下來,還在繼續發作趙輔,他不得不發作,他終於明白丁一為什麼剛才不斷拉著人來請他讚了,因為丁一就在等著軍報,等著門下弟子收拾完趙輔三百親兵之後的軍報!

是不是真的只有七人扭傷了腳,石璞是不相信的。

但這很次要,重要的是,這麼看來,丁一門下弟子,是願意為他去親冒矢石,衝鋒陷陣的。

丁某人就是赤果果地在亮肌肉啊。

除非能現在就把丁某人弄死,那石璞倒就不怕,但要現在不能弄死的話,麻煩就很大。

他有功名,一甲第三探花郎;在士林中他丁某人有人脈,正統十四年以前取的狀元,凡是活著的,實際上都和丁一有著師生之誼,丁某人動不動隨口就搬出個邢寬來,可見一斑,別提商輅這學霸中的學霸還是他結義二兄;于謙這位實際把握著相權的大司馬,是他的老師;說他聖眷不再,皇帝給他五百親衛還在身邊,太皇太后還認他為義子,還給他的義女有所賞賜;他有門生弟子願為他效死……

丁一隻要把懷集那套東西扔掉,士林便不會有什麼聲音來反對他。而且現在皇帝把他圈禁在懷集,也就不見御史彈劾丁某人了。惹翻了丁一,哪怕他石璞是數朝元老、兩廣總督、工部尚書,不見得就能討得了好。

以石璞想來,丁某人一旦牽涉到自身利益,必定會毫不猶豫扔掉先前在懷集搞的那套東西,以博士大夫階層的歡心,那麼到時自己就要跟幾乎整個士大夫階層對立,皇帝都扛不起,別說他石某人!何況七十多了,萬一哪天去了,身後整個家族,要如何面對丁一的報復?別說丁一不會禍及家人!街邊混混得罪了他,都一樣抽刀的人啊!

石璞想得分明,卻就愈加不能讓趙輔死了。

大人對於小孩是有格外的寬容,但對於同等級別的對手,卻就不會白白去挨一拳,因為這一拳,可能就是自己敗績的開始,而不是小孩無關痛癢的嬉戲了。

船在江中行,除了那些趙博負傷的親兵的呻吟之外,再無聲音,船上那些鄉紳,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嚇得魂兒都要散了,誰還敢開口?

而丁一隻是微笑地向石璞問道:“玉公,這茶雖不名貴,卻是肇慶府城那邊的山民採摘的野茶,學生幫他們打了幾口井,卻特地贈於學生品嚐的……”

石璞聽著,那老眼卻似乎就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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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督廣西(二十八)

石璞衝著那些鄉紳對丁一說道:“不若請鄉紳先到下層憩息?”這就是要開始和丁一商談實質性的東西了。連那些趙輔的親兵,也被胡亂包裹了傷口,拖了下去。在這二層船樓上,便只有石璞、丁一、趙輔、石璞的親信幕僚、文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