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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那男人卻跪在地上衝丁一又磕了個頭才爬起來,用那分辨不出顏色的袖子抹了一下鼻涕,笑道:“蛇有蛇路,鼠有鼠洞,小的孝敬那老軍一壺酒,又是認得的,就算過了卯時也會讓小的出去。”說著拍了拍腰間摸著酒壺。

丁一放眼去看,果然那兩姐妹手裡也拎著一小瓶酒,不禁失笑。

“小舍。”這時那妹妹湊了過來,她個子不高,眉目也算周正,粗布腰帶把那小蠻腰殺得緊緊,顯得曲線玲瓏,“我們是不敢拿你銀子的,萬一路上被這惡叔搶了去,我們可還怎麼活下去?小舍你送我們回去可好,這天黑黑的,我實在擔心他在路上使什麼壞心眼,我疑心著中午那些潑皮,怕也是他叫來的,小舍你別看他這人面上老實,鬼心思多得很!背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你怎麼能這樣,敗壞我的名聲!”那男人就憤怒起來,想來這妹妹說的話,是有典故的,只見他戟指著那妹妹罵道:“村口那二狗的娘半夜去河裡洗澡,他孃的誰知道?我九月天熱得慌,跳進河看見一個白生生的身子,還以為有人溺水,便過去救她,誰知她就殺豬一樣叫起來,這哪裡幹我的事!”

丁一聽著,實在忍不住了,對他們說道:“好了,莫吵了,走吧,我陪你們回去就是。這位大叔,麻煩你別跟得太緊,學生雖是讀書人,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男人連稱不敢,只恨恨地瞪著那對姐妹,看著她們隨丁一在前頭行去。

行在三山街,經過書院時,丁一把門口的哨衛叫過來,壓低聲音告訴他們自己有事出城,晚上怕是回不來的,讓他們和劉鐵謝雨城說上一聲,教他們不必擔心。

正常來說日落就該關閉的城門還留著一條小小的縫,能讓人擠出去,從遠處看,是基本不可能發現這條門縫的。老軍就倚在門縫邊,這算是他僅能收取的陋規了。這個大約是年代的侷限性,老軍只會感嘆自己不能如廠衛或是差役那些有諸多進項,所以他不會予人方便,而是卡住自己所把握的這一道門。

而對著不打算給點豬頭肉或是劣酒的丁一,守望著城門縫的老軍,表現得很不耐煩:“回去、回去!湊什麼熱鬧?俺不跟你說車軲轆話,你再怎麼嘴皮子利索,在俺這裡沒用!明兒早點起來吧你!”

丁一笑了笑,對那老軍說道:“大叔……”

“你省省,別說大叔,你管我喊大爺也沒用!”老軍就倔勁上來了。

“後面那男的,一路跟著這兩個姑娘,她們害怕才讓我送的。”丁一指著身後吊著那男人,對老軍說道,“大叔,你……”

老軍怪眼一翻:“你想說什麼?俺沒兒沒女!別來這一套!操,老子要有兒女,這會還守個鳥的城門?早他娘回家等兒孫孝敬了!”他看著丁一拎在手裡的紙袋,勾了勾指頭,“把這玩意給俺下酒,對,就這,愛給不給!”拿過那裝著茴香豆的紙袋,扔了一顆進嘴裡,還的的咕咕的數落著,“嗯,走吧,他孃的又要當觀音兵,又捨不得一壺酒!”

那村落並不太遠,出了南京城行不到半個時辰,差不多就到了,此時早就過了卯時,去到村外便聽著狗吠,村頭的草舍內傳來老人的咳嗽聲、喝止狗的責斥聲,然後年邁的聲音傳了出來:“是阿七回來了?”

那跟著丁一他們身後的男子連忙應著:“九叔公,是我回來了!”

“阿花和阿妮有在路上見著麼?這麼晚了……”老人拄著柺棍,巍巍顫顫從草舍裡走出來,那姐妹兩人就飛奔了過去,紛紛向那老人告狀,說是七叔要把她們賣去秦淮河。老人聽著氣得鬍子亂顫,喊問著那男子,“阿七!你好出息!姓孫的這一族,這麼多代傳下來的清白人家,倒是到了你這裡,出了個人販子?”老人眼力不太好,聽力似乎也不太好,這時才看著丁一和他牽著的馬,連忙問道,“這位小舍,你是同誰來的?”

阿花與阿妮兩姐妹便說是怕阿七在路上起了惡意,所以才請丁一護送她們過來,那個叫阿妮的妹妹,自然又是幫丁一好一大通吹噓,不過這回老人沒有開口了,只是讓丁一把馬牽在外面,跟他進了草屋,一進去老人便開口道:“大人所來何事?是刑名官司?還是要徵丁壯?不管何事,大人這般來,是不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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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幽懷恨無句(六)

草舍內的油燈,只有一豆微弱的光,丁一便籍著這點光望向那老人,饒是丁某人極好的目力,也無法依靠這點光看清老人的臉,但對方卻一下子就叫破了丁一的官身,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老人抬手一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