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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讓他們停下的只有長竿,六尺長削尖了頭的竹竿,五十把,分三列,後排的長竿就從前排肩膀上伸出。絕對沒有人想要歡迎上這鋒利的如林長竿,儘管把握著它們的,只是十到十三歲的少年男女,儘管他們身著儒衫,口中還齊整地讀著:“操吳戈兮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那些書生已然想跑了,那些豪強也紛紛伸手去摸暗懷的利刃。

但面前這近千成年人,他們的慌張,他們的驚措,他們的遲疑,看著那五十少年的眼裡,卻使得本來長途勞涉極勞累的他們,漸漸定下心神,生出自豪,有什麼事,能讓看著成年人在自己面前驚恐退卻,更讓少年自豪的?

於是他們口中的讀書聲便愈加鏘鏗,愈加有力,愈加的自信:“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每一句讀都是強音,每一聲稚嫩的呼喊都竭盡全力,他們也第一次,對於自己身處的集體,有了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和認同。

劉鐵驅馬向前,朗聲喊道:“先生訓示!”

讀書聲一下子便停了下來,卻聽劉鐵又開口道:“稍息,收!坐!”長竿收起倚於右肩,五十人整齊坐下,無一人搔頭弄耳,無一人低聲囈語,平時在容城不見得有這麼出色,這場長途拉練和麵前近千成年人的畏懼,卻使這些少年不願失了面臉,任汗水淌下也無一人抬手去拭抹。

“學生先生門下劉鐵,先謝過諸君盛情,請稍待。”劉鐵對著那些士子長揖到地說道,那些讀書人紛紛回禮,也有不少人聽說過他的,紛紛道,“安敢當得起子堅兄之禮!”、“子堅兄多禮了!”

劉鐵安頓了這邊,又去西面那些豪雄處,抱拳一舉笑道:“某劉鐵,諸位義氣,先替家師謝過,家師不喜張揚,不若入了城安頓好了,再去拜會諸位朋友可好?”

誰知這邊廂就沒那些書生的斯文了,紛紛嚷道:“俺哪配丁大俠去訪?只求見丁大俠一面,日後也好去向江湖上兄弟吹噓則個!”這位倒是實誠的,還有人直接喝道,“鐵索橫江劉子堅,你做得了官,便看不起某等江湖漢子麼?”、“劉家哥哥,還求讓我等拜見丁大俠啊!”

劉鐵無奈,也只好唱了個肥諾道:“言重了、言重了!那好,兄弟我便冒著被家師責罰,替家師應下,一會請家師過來與諸豪俠述話便是。只是需得等家師應酬了那些士林中人,方才過來全這江湖道上的情誼。”

“這個省得!”、“我等便在這裡等著,丁大俠自去料理了那些酸丁就是!”、“哥哥高義,便請丁大俠一見,俺便在這等著!”那些江湖漢子,一時之間便是亂七八糟的回應著劉鐵的話。

而那些士林中人,也在東面不知在低聲說著什麼,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幸好這時丁一終於牽著那匹四蹄踏雪行上前來,縱身一躍站上馬鞍,舉手長揖稱道:“丁某何德何能?竟勞諸君相迎!有罪,有罪!”丁一現了身,開了口,不管東面西面,一時間他們都安定下來。

這就是造勢的效果,先有五十少年的陣列之威,再有劉鐵的酬答,隱隱便使得這兩夥原本大多隻是抱著看熱鬧心理的人,心裡有了這麼個暗示:這丁容城是大人物,不容輕侮的;要見丁容城一面,並不那麼容易。

說白了,也就一句:吊起來賣。

正如千百年後的明星,不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若說演技、歌聲再好讓人陶醉不能自己,花上一百元買張碟在家裡反覆看上百十次不就成了?何必去追星呢?便是這造勢的功夫所致了,這玩意一旦追星,就沒有理性可言,如此時南京城外的這近千人。

與那些士林學子述了禮,丁一卻便笑道:“兒提時,聽得有位賢人說‘秦淮河的水是碧陰陰的;看起來厚而不膩,或者是六朝金粉所凝麼?’只是無緣來這六朝金粉之地,卻不知此景可是有的?”

“容城先生,是有的,正是所謂‘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不知小生可有此殊,請先生至十里秦淮一遊?”便有人應景地回答,但此人邊上的另一學子卻聽著不爽,“兄臺,你家中不過幾千畝地,如何是由你來邀先生?”卻擠了上前對丁一長揖道,“還是由小生辦上一場詩會,來為先生洗塵,乞望先生答允!”

但這卻又讓邊上人不快了,冷哼道:“你三代之前也不過是商賈之家,由你來辦,豈不盡是銅臭?”一時之間,爭得不可開交。

丁一伸出手,虛按了一下,那些士子聲音漸漸低靜了下去,卻聽丁一說道:“學生本在容城讀書,不料朝堂忽有徵調,為國所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