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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皇帝和大司馬都點了頭的事,那五百軍士調入親軍的公文,當日就發往南京了,而這公文還沒有出達南京的時候,廠衛監視雷霆書院南京分院的文書就先到了,說是丁一恐怕重創,無法視事。

於是景帝派了太醫,當即命其前往南京,並又派了太監,帶了許多補品之類帶去賜給丁一。

又過了兩日,丁一的奏摺就上來了。

于謙請景帝追回太醫和賞賜,因為丁一又沒什麼事,根本就不必如此。

景帝卻拒絕,理由是丁一是為了大明而受的刺殺,身為皇帝,他不能讓有功之臣心寒云云。于謙聽著臉色有些不好看,當了二十年侍郎的於大人,什麼宦海風浪沒見過?景帝想幹什麼,于謙已猜到七八成了。

但他所能做的。也只能希望丁如晉,足夠明智,不要踩進這灘汙水裡來。

這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事,現在計程車林,可不比明末計程車林。

現在的文官集團還是很有點風骨的,例如敢於隨駕親征的首輔和尚書,他們會不知道在王振那個軍事負分的傢伙指揮下,會弄成什麼樣?就算他們不知道,不是還有數徵安南的英國公張輔麼?這怎麼也是專業人士,就算沒想到二十萬大軍全沒。也該推算出慘敗的下場。但首輔和尚書他們都沒有如明末東林黨的錢某人一樣,嫌水太冷不敢殉國,他們仍是隨駕而徵最後殉國。

丁一要敢踏進來,絕對是沒有善終的,這不用大約和幾乎。就是絕對。

但于謙最終還是沒有給丁一捎上隻言片字。

甚至他還告訴李賢和商輅,不要去提醒丁一這件事該如何選擇。

“讓他自己去決斷。他不是容城的丁秀才。他如今是名動天下的丁容城。”于謙用這個理由說服了李賢與商輅。

他這麼做不是無緣故的,因為現在丁一不論怎麼幹,只要他於某人在,總終還是能兜得回來的。但于謙不可能事事去為丁一保駕護航,所以讓丁如晉自己去體會宦海兇險,不失為一個歷練的機會。

但對於丁一來說。他不是這麼想的。

“若真的出於師生情份,怎麼也得提醒我一聲。”他按了按桌上的兩封信,那是李賢和商輅寫過來給他的,笑道。“大兄二兄,終歸還是寫信過來,提點我要慎重,二兄狡猾些,說君恩如海粉身碎骨無以相報。只要我不太傻,總歸還是能想明白的。我的好先生呢?嘿嘿!”

進京路過南直隸的丁如玉,就和她麾下一同上京受賞的戰士,宿在雷霆書院南京分院,她的鳳翅盔就放在案上,一身的甲冑坐在丁一旁邊,那如瓷娃娃一般臉上,略多了些風霜,眉目中更增了幾分英氣。

她聽著丁一的話,笑了起來:“這些,奴奴是不懂的,少爺卻要想清楚才好。奴奴聽說,英國公府那位,但是對這些頗為在行,要不,奴奴上得京師去,便去請教她一番?還是請她輕移玉趾,來這裡跟少爺盤桓細談?奴奴不在少爺身邊,沒人給少爺疊被洗腳……”

“打住!”丁一受不了了,“求你了,如玉,你要不就把甲卸了,去洗個澡再說好不?要不你這樣全身披掛,作小女兒狀,我感覺再跟你說上兩句,會精神分裂好嗎?”丁如玉不單內著鎖子甲,罩了戰袍,外面又著將校齊腰山文甲、獸口吞肩之下是鐵葉臂縛,下著鐵葉戰裙,腳蹬鐵戰靴,腰懸戰劍、箭壺,摘了弦的長弓負在身後。

就是丁一千百年後在博物館裡見著的萬曆年重甲軍將的裝束,似乎也沒這麼誇張,這是身披兩層鐵甲啊,隨時要上馬陷陣的作派,偏偏她摘下頭盔露出那張瓷人兒也似的俏臉,口稱“奴奴”,說話時還要吐個舌頭鼓下腮幫子,丁一真的感覺要精神分裂掉。

“少爺嫌棄奴奴了!奴奴不依!”她竟靠來抱著丁一手臂,撒起嬌來,“奴奴要帶兵嘛,總要以身作則的……”。

這一撒嬌,全身鐵甲的甲葉“嘩嘩譁”地響,丁一真的感覺要瘋掉了,氣得捏住她那雪白臉蛋,對她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明威將軍!少爺現就命令你,馬上卸甲洗澡更衣再過來陪我說話!別給我扯什麼要帶兵,要不你帶人宿到大營裡去!”

丁如玉吐了吐舌頭,裝出一副要哭起來樣子:“少爺好凶……好吧,奴奴這就去更衣。”

她很開心,看著丁一為她而著急的模樣,這就是她要當官的根源,讓丁一的眼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讓丁一的心思,花在她的身上。這是她的少爺,不與別人分享的少爺。她對劉鐵說的什麼容城的宅院現在比以前大了許多之類的,壓根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少爺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