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道:“可是學生只有兩個忠心家人,恐怕人手上應付不來,不知先生可否……”他這是要人手,也是自請丁一派人監視,以免日後漏了風聲,說是他做的。
聽著他的話,丁一點了點頭,對劉鐵說:“去吧,帶上雨城,把君玥那個班也帶上。”待著劉鐵和萬安走後,丁一用起茶碗喝了一口,淡然道,“你也去,若有異動,劉鐵要下不了手,不必猶豫,殺了就是。”
陰影之中,從不曾走出陽光下的影子應了一聲:“唯。”便從窗而出,不知所蹤。
徐珵嚇得不行,影子沒說話時,他壓根就沒發現那裡還有個人。
“起來,不必這樣。”丁一輕輕地踢了踢徐珵。
看著徐珵起了身,丁某人不禁又是一聲長嘆,他記起來了,徐某人這廝,歷史上也是做過一任首輔的。只是先是徐珵,後是萬安。怎麼自己收進囊中的,全是他孃的不是被定性為奸相,就是偉哥首輔?
這麼整下去,感覺自己越來越黑暗啊。
不過丁一知道,他並沒有太多選擇。
他需要錢,很多錢。
別說他能依靠的只有記憶,就算帶個電腦裝滿資料過來,發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就算按著步驟。按著配方,總還有個熟練度的問題吧?除非隨身帶個基地吧!或是能自由穿梭時空,不然的話,每一項發明,都意味著燒錢。
越是超越時代的發明。就越需要超越時代的燒錢,只有在燒錢之中。慢慢實驗出配比。讓工匠熟悉流程,在失敗裡修正,最後才能得出他想要的東西。
“說吧。”他有些無奈地衝徐珵說道,“如玉要返京述職麼?”
徐珵點頭道:“是,先生明鑑,乃是將軍遣學生先來打個前站。此次隨將軍回京,還有一百十一有功將士,要由朝廷封賞……將軍差學生來問,在南海收羅了七百孤兒。皆身家清白,是運到容城還是運到京師?”
“不,你馬上回去,叫她把這些孩子,全部留在南海,廣東布政使司,建雷霆書院廣東分院,國土安全域性衙門各個行局,近期都會有一兩人辭官,到時會去南海充任教習。”丁一揉著太陽穴,很快他又否決了自己,“算了,送到容城吧,一攤開又是一大筆費用支起,耗不起……你先坐下,用杯茶,等我再想想。”
這似乎是註定是一個無眠的夜。
丁一被萬安所透露的密旨,弄得有些心神不定。
景帝這個絞繩圈,丁一倒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套在自己頸上的,但這一回很明顯是又收縮了一節。萬安作為一個擅長投機的人,很多東西他看得很準;作為一個官場中正正經經歷練過的人,他能比丁一更敏銳地明白一些東西。
但有些事,靠能力智商,終不比丁某人提前知道歷史走向來得準。
老老實實去當官,丁一不是沒想過。
特別是在於謙收他為親傳弟子之後的時間裡。
自己老實一些,夾著尾巴做人,礙於于謙,景帝也有很大可能留一條生路給自己。
這不比先前叫他去當光祿寺少卿的時節,如果構陷弄臭丁一,于謙也跟著臭的,於大人這麼重身後名的人,肯定是不幹的。
問題是幾年後,英宗復辟,石亨和徐珵要殺于謙時,自己能如何?
也許,只能和英宗一樣,說一聲:“于謙是有功的。”
就這樣吧?
如果到時徐珵想起現在投到自己門下的屈辱,要報復自己,怎麼辦?
好吧,就算沒人動他,撐到英宗幹掉徐珵和石亨吧,然後景泰八年,幹掉石亨又用了一些時間,多久丁一記不清,總之十餘年過去,自己也過了而立,到時再來做事,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用?天順八年英宗就死了,然後上來的皇帝是否還會跟英宗一樣念舊?數朝元老若是權柄太大往往是不討喜的,而無權柄的話,丁一又能做得了什麼事?
什麼都是假的。
唯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實力,才是真實可靠的。
“吉達。”丁一喚了一聲,那個壯實的蒙古人飛奔而來,丁一對他道,“回草原去,去都音部落,告訴他們的首領:三顆藥餵你媽吃。”
“塞苦腰喂、喂、喂……”吉達的大明官話還是不利落,學了許久,才終於學會了,領命出去,不一陣,就聽著幾匹馬賓士而去的聲音。
丁一做這一切,都沒有避著徐珵,這讓後者極為激動,因這讓他感覺到自己被信任。
“你信任我嗎?”丁一向徐珵這麼問道。
徐珵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