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便使人去報給李青。
不一陣,那對男女在臭豆腐檔邊已經吃了三串臭豆腐,他們燙得吐舌甩手的模樣,看得那邊上混混都流口水了,有人說:“不如諸家哥哥先候著,某過去探個底?”立時便有不少人響應,幸好那混混頭子還算有點腦子,對他們吆喝道,“若是他們認得你,動起手來,我等可就先走一步了。”那貪嘴的混混想了一下,這對男女打人可是手極黑的,只好嚥了一口唾液作罷。
去服信的混混很快便迴轉,卻是一臉興奮:“李七爺說沒聽過這等可笑的字號,教我等先跟著,卻不好出手,等七爺和朱大爺來了再說!”
邊上人就失聲道,“奪命青鋒朱虎朱大爺?”
“正是!”那報信的混混不知道為何極興奮,似乎應了這麼一聲,他便能沾上那朱大爺一分英雄氣也似的。固然有好些混混看不慣他嘴臉,但至少李青李七爺和奪命青鋒朱虎朱大爺一併駕臨,拿下這對男女卻是毫無疑問,倒也能解得這幾日心頭之恨。
又等了一陣,卻就有十來個軍漢從邊上衚衕拐了出來,衣冠不整流裡流氣,卻也走過來這臭豆腐檔邊,將三四張小桌拼在一起坐下,便有個這十二月飄雪的天氣裡還敞著懷的壯漢,笑道:“先給老子們都來碗豆漿!你這廝店家,好不曉事,老子們還能短了你錢銀?”卻從腰裡摸出一把帶鞘的小刀往桌上扔了過去,“看見沒有?這是老子們在沙場上,殺了瓦剌狗,從他身上取的彩頭,再不濟扔去當鋪,也能換著你這破檔口!”
他這話倒也不算誇張,那刀鞘上嵌了兩顆綠色的玉石,看怕是哪個小汗或是瓦剌貴人的隨身刀具,便是最黑心的當鋪朝奉收了,也不濟於連個吃臭豆腐檔口的價錢都沒有。
這時那對男女,那個女的眨著大眼睛對那男的說道:“師兄,這刀子看著,嗞……”卻是被臭豆腐燙著,倒吸了一口氣,才接著道,“看著好生趁手,不知道那黑漢肯不肯賣與我們。”
她師兄卻笑道:“這有什麼稀罕?你若想要,回去師兄給你找兩把玩著就是。”
那夥軍漢可就不高興了,當頭那個拿出小刀的壯漢氣得用力一拍,竟把那小桌拍得四分五裂:“操他孃的!你這廝窮酸,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老子們沙場上拼死拼活,失了四五個兄弟,才殺了那瓦剌貴人,得了這物件,你他孃的倒說得輕巧!”
那些盯梢的混混一看就樂了,得,就這軍漢,看著便是好手,指不準李七爺和朱大爺還沒到,這邊的事就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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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待從頭(三)
“不好意思,得罪尊駕了。”那師兄咧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卻是向那軍漢陪禮道,“學生只是與自家師妹說話,卻不是有意詆譭尊駕手上的物件,為大明流過血的好漢,學生仰慕得很。”
他這般說倒就讓那些軍漢那氣消了許多,只是有軍漢還在罵罵咧咧道:“兀那窮酸,算你識相!”便被同伴止住,卻是低聲道,“看怕是有功名的,這京師裡,還是別他孃的多事了。”連那剛才發了性的壯漢,也勸道,“是極,何必呢?橫豎那廝也認了錯。”
但世上的事,卻總不是合乎情理的,若事事合乎於禮,大約便是大同了。
“師兄你有這等傢什,卻不送把與我。”那師妹似乎混然不覺,剛剛她挑起了一場風波,並且也不覺得她這話會把已平息的風波再次撩拔起來,“若不是看著這刀問起,你卻就偷偷藏起來自己玩了,真小氣。”
那師兄苦笑著勸道:“我有怪癖麼?偷著幾把瓦剌小刀,沒事拿出來玩?瓦剌人的刀有什麼好趁手的?他們鍊鋼的工藝那是比咱們大明差得不是一分半點,跟先前這位壯士說的一樣,無非也就是一個紀念,看著這刀,悼念壯烈殉國的袍澤罷了。”
這話倒是教那些軍漢受用,看著那店家打了豆漿過來,幾個軍漢尋了些斷磚石頭,把剛才拍散的桌子,胡七亂八架了起來,店家看著怕這夥樣貌猙獰的傢伙生事,又送了幾碟茴香豆和一碟切成絲的涼拌豬耳過來,卻賠笑道:“這是不要錢的,小人一點心意,只是這邊卻就沒酒。教不得好漢盡興。”
那些軍漢摸出碎銀扔給店家笑道:“便是吃白食,也不會來你這小檔,當俺們是什麼人?哪有來臭豆腐檔索酒喝的?”那角碎銀子倒是讓店家眉開眼笑,看來非但不用白送,倒還是有點賺頭了。
這時卻聽那師兄說道:“師妹,你若有興致,不若找王恭廠的匠頭,給你重新打上兩把兵刃就是,這等瓦剌刀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