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個名世人便忘記了?那有這麼便宜的事?”
徐珵聽著臉上有點發澀,這算是揭他舊創了。
丁一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曹鼐的氣度,覺得自己話還是多了,便微笑點了點頭,半晌方自道:“不攻而破。才是道理。”不知道為什麼,丁一始終覺得死在土木堡的前任首輔曹鼐。舉止方是丞相風度。至於現任首輔陳循也好。大司馬于謙也好,丁一都感覺遠不如曹鼐的氣度。
人總希望得到自己所欠缺的東西,丁一也不例外。
要熱血,要激昂,要胸有成竹,要皮笑肉不笑。要冷漠,要瘋狂,要嗜殺……他都能做到,唯有曹鼐那種氣度。丁一自問是做不到。
不知道是丁某人模擬的首輔氣度打動了徐珵,還是徐珵自己聽懂了丁一的意思。
總之他一下子混身發抖跟羊顛風也似的,然後就仆倒在地衝著丁一叩起頭來:“小的門下沐恩走狗徐某有罪啊!不知恩主待小的至厚,反讓家中婦人出言不遜有損恩主尊嚴!小的便去把她……”
因為他提議南遷,朝野間說的最多、最為詬病的不外如是,而深一層的意思,不外就是說他貪生怕死,為了活命連宗廟、首都全不要了;若是他主動南下那無人願去的戰亂之地,並能讓丁如玉在報捷文書上略為提他一句,或是讓他一起具名,那至少他怕死這一說,就不攻而破了。
今後他人攻訐,最多就是他徐某人對天相占卜不精罷了。
以後大不了便不再提起占星一類的東西。
這絕對不是改個名字能起到的效果,而按現時丁如玉在廣東的戰績,只要他去了不搗亂,沒什麼理由會沾不上一點功勞的。所以完全是丁一想保住他,給他鋪好了路子,而不是先前想的,故意差他南下去考驗他的忠誠。
丁一也不去扶他,連頭也沒抬,只是淡淡地說道:“想好再說。”
今日你徐某人能休妻,明日安知不能背主?
徐珵便一下子住了口,抬頭望著坐在對面的這個年輕人,真的感覺自負多智的自己,怎麼也看不透丁一,心中不禁生出寒意來。未知,總是最恐懼的。這時便聽丁一說道:“起來,這茶不錯,你試試。”
徐珵只覺眼眶都熱了,哽咽道:“天憐徐珵,得遇恩主!”
等到徐珵千恩萬謝地辭了去,丁一方才緩了下來,卻對劉鐵問道:“如何?我方才這作派,看著便是教人生出敬畏吧?不怒而威對不對?”
劉鐵不敢說,被催問了好幾回,只好敷延地回道:“是、是,卻便就如此。”
丁一聽出不對來,便教他只管說出真話。
“弟子不敢說。”
“說!”
“象是吃錯了東西鬧肚子,去更衣了幾十次,在等著下一次再去……”劉鐵說完就知道不好,立馬就跑。
不過丁一倒沒有去真的去追著他痛打一頓,因為天然呆及時的出現,使得劉鐵避過了一劫:“師兄,現在瓦剌人也退了,我們什麼時候去仗劍江湖?”她總放不下的,是心中的江湖。
“好,師兄陪你仗江湖!”丁一笑著跳了起來,攬住天然呆,使得她不由自主粉臉泛紅。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這幾天裡,天然呆和丁一都玩得很開心,他們任性地穿行在京師的大街小巷,然後那些小偷、地痞就倒了大黴,這幾天裡屢屢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現在見著青年男女出行,走得近一些的,那些地痞流氓都遠遠避開,生怕她和他是那一夥,有些被打過之後不服氣的,叫囂著他們有本事留下名號來,便得了他們的名號,喚作是:劍氣衝宵、雙劍合壁天下有敵、獨孤求不敗、多情劍客無情劍!
這日終於有個地痞認出正圍在臭豆腐檔邊的那對男女,就是那“劍氣衝宵……無情劍”!立時召集了二、三十個同伴,周圍包抄了,又多了個心眼,擔心自己這夥人都在人家手上吃過虧,指不準一塊上也奈何不了對方怎麼辦?【關於臭豆腐發明年代,除了王致和版本,還有其他諸如朱重八、何日華等版本流傳,謝絕就這一點的科普。】
一眾混混想著也是,便有個混混頭子提議,這兩人看著面生得要緊,怕是過江強龍,不知可有在京師拜過碼頭?不如把行蹤報與李青李七爺,若是拜過碼頭的過江龍,大夥也只能認栽,只求這兩位給京師的同行留條活路好了。
“若是沒拜過碼頭,那卻就不是咱們的事了!”那些混混便興奮起來,要是沒拜過碼頭,那就是北直隸江湖大佬們的事情,想來對方手底再硬,也不可能挑了整個北直隸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