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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跟連環殺人狂那種變態還是有區別的,就是潛意識裡,還是在意合法性。
于謙下了命令,戰場命令,骨子裡褪之不去的軍人烙印。還是讓丁一下意識服從命令,剋制住自己的殺意,進而清醒過來:“學生領命。”然後丁某人整個後背一瞬間都溼透了,因為一清醒過來,他也很清楚剛才的企圖,完全就是去送死。
瓦剌人沒有跟歷史上一樣,再和明軍對峙五日,然後再撤退。
因為他們現在手上沒有英宗,也因為丁一祭出“大明之怒”這種撲之不滅,水澆不熄的火焰。讓他們膽寒。瓦剌兵馬在這一日下午就拔營北撤,慢慢退向關外。也先不敢再打下去,他很清醒就算沒有丁一不斷地弄出各種瓦剌人想不通的“巫術”,單是德勝門那一戰,單是孫鏜麾下精銳的戰力。瓦剌人就不太可能佔到什麼便宜,而這還是明軍倚城而戰。如果明軍據城而守。瓦剌還將填進更多的人命。
就在他身後,傀儡大汗脫脫不花正領著兵馬虎視眈眈,如果也先手下再折損下去,脫脫不花揮兵前來,與大明前後夾擊,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脫脫不花原來是什麼人?雖說有黃金家族血統。但在也先的父親找到他們兄弟之前,脫脫不花和滿都魯當時都是在甘肅放牧維生!如果能幹掉也先,就算把衛特拉諸部都割讓給大明,也先覺得脫脫不花也是不會心痛的。至少要比他現在當一個傀儡大汗強一百倍。
也先不會讓自己陷落到這種地步,何況丁一還有各種讓他理解不了的“巫術”。
但丁一併沒有因為一戰滅了數千騎而得到表揚,當大戰拉上帷幕之後,于謙把丁某人叫過去,足足噴了一個時辰還沒消停:“你為何要帶七百人上前?便是那近萬鐵騎與先前跟孫都督作戰的韃子合兵,孫都督也足夠支撐到武清伯與高都督的援軍到達,三方夾擊瓦剌人,也足以將他們擊退!”
丁一不敢回話,低頭老實挨噴,不是無法反駁,而是丁一知道原本沒有他出現的歷史上,的確就是如於謙所預料的一樣,兩股瓦剌軍隊合兵,但孫鏜硬是支撐到西直門和彰義門的援軍到達,再合力將瓦剌人擊退。
“你丁如晉之能,就是仗刀提馬去廝殺麼?”于謙噴了許久,都沒平息心頭怒氣,“你在瓦剌人那裡裝神弄鬼,說什麼阿傍羅剎云云,為師知道你是想以勢奪人……但是不是裝著、裝著,你也以為自己真是什麼阿傍羅剎,不會死的了!”
丁一縮著脖子,小心地說道:“先生,這句個剛才罵過兩次了。”
“罵過了你有聽嗎?”于謙愈更火大,扯起案上一卷寫了一半的奏摺就衝丁一砸了過去。
這玩意砸在丁一胸口,真還不如天然呆打一拳來得有力氣,丁一接著那奏摺放回案上,賠笑道:“先生,敬惜字紙啊。”
于謙一時被嗆得一口氣在胸間順不過,臉上憋得通紅,丁一連忙過去給他拍著後背,好半天才咳了出來:“滾、滾、滾!”于謙沒好氣地衝丁一揮了揮袖子,但如蒙大赦的丁一還沒走出門口,卻又被叫了回來,“你不要聽徐某人胡說,秋闈的事老夫自有安排,他懂什麼!你少跟他攪在一起,趕緊打發他下廣東去!”
“先生,那學生現在不用去國子監了吧?反正你這邊有安排,怎麼考都能中……”
于謙氣得抄起硯臺就在砸過來:“老夫安是做恂私之行?所謂安排,是說主考不會故意為博清名而不取你罷了!諸位狀元不點頭,你就不許辭官!滾!”
丁一連忙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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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待從頭(一)
丁一併不是怕于謙,而是自從被于謙收為親傳弟子之後,于謙已經比較少計算他了,有一些東西是因為當他是自己弟子,才會發怒,這一點丁一還是能感覺得到的。再有一點就是丁一也對自己要召集十來騎去追殺數萬鐵騎的事,很有些後怕。
這真的是取死有道,若不是于謙趕到喝止,自己怕是絕對連命都沒了。
錯了就要認,這一點上,丁一還是有操守的,也是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往往感性會比理性更能左右自己的思想,迴避錯誤時,當然也可以迴避掉很多難堪、尷尬等不願面對的情緒。或者每個人都會暗暗對自己說,下一次必定不會犯這性的錯,但下一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