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臉面。
“他們打死了去交貨的管家和七個工人,把屍體抬出來。說所有事就是這八個人乾的,丁旅長不認可這種說法,表示一定要徹查到底。那兩個作坊主就揚言要聯絡同年、親友上書彈劾先生!”傳令兵倒是口舌伶俐。幾句話就把重點交會清楚,但明顯他眼中是頗有些驚慌的神色。
因為士紳是很習慣來這麼一手的,有什麼問題,直接就打死下人。然後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下人身上。算是明面上的交代,也算作一種輸誠的態度,暗地裡再看看要付出多少代價來擺平此事。並非他們不識時務要來招惹丁一,而是他們覺得丁一故意要借題發揮搞得他們顏面掃地,並且不給他們活路,所以他們就準備去串聯動用各種人脈關係來運作了。
一個螺栓和一個牛皮包引發的血案,剛一開場就是八條人命,丁一若是剛來到這個時代的年月。聽了第一反應大約就是蠻可笑的,感覺這事是滑稽、扯蛋到沒譜了。但對於已經能融入這個時代的丁一現在來說。就一點也不好笑了:現代隨處能搜到的原子*彈製造流程,儘管含有一些想當然和臆斷的成份,但若是二戰,那就是絕密。
這顆螺栓和單兵攜行裝備的牛皮鞍袋,於這大明景泰二年,它同樣也是一個絕密,加工出槍管、膛線等等機械部機的機床,就是從這顆螺栓啟始的,如果得到這顆螺栓的人,有著足夠想像力,那麼,或者他就可以看出許多東西,至少從次品螺栓的質材、標準的牙距等等,就可以推斷出丁一手下工場的加工精度;至於那個牛皮鞍袋,更加可以推斷出丁一麾下軍隊,攜行裝備的大約重量,乃至推斷出大概的行軍速度等等。
“隨某去看看。”丁一對著身邊的王佐說道,這件事處理得不好的話,很可能又將要與士大夫階層發生直接的衝突與角力,那些的話,就會很麻煩,因為至少目前來說,梧州這邊對於綠帆石之類的不少東西,是要依賴其他地區輸送的,並沒有辦法做到完全自給。
那門口擺著八具屍體的宅院,離丁一的府第並不太遠,本來丁一徵用的這宅院,就在士紳的居住區域之中。大約花了半炷香的時候,就看見了包圍著那宅子的第一師計程車兵,還有工場裡的民兵連。
對著不斷立正舉手敬禮計程車兵和民兵,丁一微笑著在馬上舉手還禮,但當他靠近那宅院的門口,卻就聽到讓他皺眉的話,大約是這家被圍起來計程車紳家中的家主一類人物:“老夫也是中過舉的人,此刻要去求見靖西伯爺,你等為何阻攔!”
“先生沒空見你,你有什麼話,對我說便是。”這是丁君玥冷冰冰的聲音,“我再說一次,只要把東西找到,就沒什麼事。當然,你家裡打死這八個人的命案,衙門的推官之類會來找你清查,那就與我無關。”
似乎她的話愈加激怒了那士紳,聽著柺棍重重頓在青石板上的聲響,然後那士紳明顯是強抑著怒意:“好,老夫敬你是靖西伯府的義女,這話就對你說:哼哼,沈萬三可知道麼?沈萬三欲以私產獎賞軍隊,太祖是要殺他的,要不是皇后娘娘仁慈,沈萬三連發配雲南都混不到,直接就是殺頭!靖西伯爺手下的行伍士卒,除了朝廷的餉糧,全還拿著另外一份餉糧,這事若是上書朝廷,硬要撕破臉面,靖西伯府又比老夫乾淨多少?”
丁君玥正要說話,卻被聽到身後丁一開口道:“且住。”她回過身來要行禮,卻被丁一示意不必多禮,只見丁一對著身邊的王佐說道,“此事你來料理一番,多時未見,教某看看汝學得的處理政務的本事如何。”
這時新任的蒼梧知縣也領著差役奔了過來,但在巷頭就教大明第一師計程車兵攔下,再派了人來請示丁一,丁某人很不耐煩地揮手道:“教他候著。”卻對王佐說道,“如何?可能斷乎?”他要看看這些雷霆學派裡、這些參與君主立憲密謀的人,是否只會誇誇其談。
只不過丁一所沒有想到的,是王佐處理問題方式。
王佐並沒有拘泥於自己是南海知縣,為何被使來斷蒼梧縣的案子。城頭他稱伯爺而丁一拂袖而去的事,已讓他清醒過來。所以他倒也沒有遲疑,抬手作揖道:“先生有所命,學生謹試之。”
“沈榮的墓誌銘你可有看過?”王佐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得前去,就突然向那士紳問了這麼一句,這讓對方很有點摸不著頭腦。別說那士紳,就是丁某人聽著也莫名其妙:沈榮是誰?沈榮跟這案子有什麼相干?
王佐見那士紳茫然地搖了搖頭,就長嘆一聲道:“汝居然也能中舉?沈榮,便是你方才所說沈萬三的兒子。”然後他揹著手,開始象背菜牌一樣地說出各種年份,“洪